许平渥的解说像把钥匙,刹那间开启她自缚多日的心门;但,正因为如此,她更是陷入痛苦又快乐的深渊。
她想跟韦巽双宿双飞,想跟韦巽光明正大的走在众人的目光下,可是她舍不下平渥。不是因为财富,不是因为许家的人都对她极好,而是她若抽身,那平渥呢!到时,他该怎么面对来自各方的误解与同情?
尤其在有了平渥的宽容与体谅,她对他更是有着理不清的复杂心绪与歉意。
“咦,你在家?”
瘫在长椅的她自杂志上抬起眼,瞟着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的赖裕良,她无精打采地撑起身子,喟然浅笑。
“是呀!”韦巽出差了,步履依旧蹒跚却已有极大进展的爹地跟妈咪也难得起了兴趣,跟着进香团出去玩,没人约她吃饭,当然就懒得出门,更懒得妆扮自己。“平渥呢?”大概是太专心发呆,连有人开门进来都没听到。
“他还有事。”
“有事?”怎么稍早时没听他提起?
“他绕到士林夜市去买你喜欢吃的东山鸭头。”
“噢。”又睨了他一眼,她状似轻松的舒缓发僵的身子,想回房间去窝着。
不是她疑心病重,实在是感觉赖裕良的言行举止越来越怪异,甚至在几次不经心的碰触时,他对她的动作称得上是毛手毛脚,还有他瞧她的眼神……不知怎地,就是让她打骨子里发毛。
如果不知道他是同性恋的话,她当真会怀疑他对她居心叵测!
“小宥?”
“嗯?”停住脚步,孙心宥回首望着他,“有事?”
“没有啦,只是觉得……你好像挺怕我的?”
“怕?”干声笑着,她的心里捏了一把冷汗,“有……!有吗?”
他在说笑话吗?怕呀,怎会不怕?虽然说不出他究竟是哪儿不对劲,可她就是很主观的对他有着极坏、极恶质的感觉。
但老天哪,连她下意识的规避行径他都看出来,那……平渥有没有看出来呢?心中忖思片刻,她断定平渥一定没察觉她对赖裕良的戒意与退缩。
否则,他不会这么放心的让赖裕良先回来。
“我对你没有恶意。”
真的吗?她笑得更勉强了。
“我知道呀。”无缘无故地,他干么扯这些?尤其又是趁平渥不在这里的时候找她谈?“如果没事的话,我想回房去眯一会儿。”此时此刻,她宁愿躲回房间听音乐、想韦巽,也好过在客厅跟他单独相处。
“先别急着回房,我们聊聊好吗?”
聊?她跟他能有什么好聊?平时见了他像是见了蟑螂,她能闪就闪,聊?她才不要!
大概是看出她的不愿意,赖裕良先一步的移身挡住她的去路,见她倏地瞪大眼,他也只是耸耸肩,笑容依然未褪色半分。
“听小许说,你们决定要离婚了?”
“呃……是呀。”平渥会跟他提这事,她不惊讶;她知道平渥对赖裕良有够死心塌地,只是她很替平渥的专情扼腕。
花心又轻浮的赖裕良不值得呀,他不值得平渥对他百般宠爱!
“我只是想说,我会想念你的。”
“噢。”
“如果可以,真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来认识你。”
“有机会的话。”
“只要我们有心,又怎会没有机会呢?”
眼一睁,讶然跃进眼里。这话好熟悉呀,依稀记得就在前不久,还听平渥说过类似的结论,但,同样的一句话,听在她耳里竟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。平渥说得真心,教她感动,而赖裕良说出口时,她的心竟起了哆嗦。
可是她不想再多留一秒钟去寻求解答,因为他在说话时的神情太过闪烁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