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的风特别地冷冽萧索。
在一条蜿蜒的山野小路上,远远望去,有着一大一小的人影,大的个头挺拔,俨然是副昂藏之躯;小的娇柔秀气,分明是位姑娘家。
沿路上,他们没有发出半点交谈嘻笑的声音,有的也只是晚风吹拂过树梢的郞?声或是猫头鹰的阵阵鸣声。
自从由兰州上路后,方默老是沉着一张脸,默不作声的只懂得埋头迈开步伐往前走,丝毫没理会落在他身后一个萧瑟娇小的身影。
紫若心不甘情不愿的走着,虽说心情很苦,但她相信必能征服他冷硬如铁的心,更重要的是,她相信他是关心她的,只不过碍于她是知府千金,而他只是个护院,所以他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,不肯轻易露出关爱之情。
紫若也相当感激玉延及巧芯,他俩为了撮合她和方默,故意命方默送她回苏州老家。方默向来对巩家忠心耿耿,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违背。巧芯说得对,她与玉延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,未来的路必须靠她自己去走了。
良久,紫若终究忍不住的唤住他。
“已经晚了,咱们不找个地方歇着吗?”
方默霍然停下脚步,微微转过身道:“你累了?很抱歉,丘姑娘,在这前后十里可能都没有客栈可打尖。”
他骂自己该死!一路上只想着如何避开她的柔情、她美丽的倩影,却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宿头,害她那么晚了还得流落荒郊野外。
“那么先歇会儿好吗?是我不好,身体差,体能又弱,连累了你。”紫若抚住心口,微喘道。
自幼心绞疼缠身的她,是个病西施,虽于两年前遇见一位高人把她的病情控制住了,但仍然无法过度的劳累。
方默瞧见她眉头深锁的模样,禁不住心底纤维发出阵阵痉挛,他连忙冲向她,眼中有着关不住的心疼。
“不舒服吗?是不是心绞疼的毛病又犯了?”
紫若摇摇头,含着笑意说:“不是,只是有点儿累了。很高兴,你今天终于愿意和我说那么多话了。”
方默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,他默然远离了她几步,以其古井无波的表情说:“既然如此,那就歇会儿吧!我去捡些干柴来。”
“你要留下我一人?不,我也去。”
他不能丢下她一个,那么晚了,说什么她也不会放他走!
“你不是累了?”
“累死总比吓死好,我真的好害怕哟……”她紧蹙秀眉,清瘦的脸上有一份深沉孤寂。她那抹愁揪在方默的胸口,好沉重。
“我没依照公子的指示将你照顾好,是我失职。”他拚了命的自责道。公子真不该将她交付给他的,她是那么的美好,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伤了她,倘若真是如此,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“如果不是巩公子的托付,你是不是永远都不理睬我了?”
紫若的翦翦双瞳,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瞧,似乎欲从他的表情来判断他答案的可信度。
然而她却失望了!方默连让她判断的机会都不给她,只是迳自转身过去,脸色沉重的凝视着前方。
“为什么要逃避?”她不放弃的追着他问。
“你有体力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,倒不如咱们继续赶路吧!”他心一横,语出不快。
“这就是你答应巩公子要照顾我的态度?”她诧异于他的不同于以往,现在的他冷得吓人。“抱歉,我忘了你贵为知府千金,和你对话应该是轻声细语。”他举手作揖,恭恭谨谨的说。
但紫若哪会听不出来,那明明是挖苦啊!
“我本不是什么千金,只是被父亲遗弃的孤女。”紫若心痛不已的解释着,说穿了,她只不过是苏州知府在路边捡来的弃婴。
“丘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