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序渐渐转入秋季,驱散夏日的酷暑,海边的初秋已泛起些微凉意,曾经尽情戏水欢乐的人儿也已散去,不复旧时热闹,如今,只剩几对喁喁情话的人儿携手漫游。
看了看清清冷冷的身畔,海柔无端泛起寂寥落寞,当初来此的她,会是这般萧索孤寂吗?
不,答案是否定的,因为有他,令她如有拥有全世界一般的满足欢愉。
在这里,她究竟留下了什么?为何会有这般深刻的依恋?望着蔚蓝无垠的海面,一阵阵强烈的狂潮撼动冲击心扉,一股好深、好强烈的震撼紧紧攫住她每一寸神经知觉,这天、这地、这海,究竟收藏了她的什么?
“告诉我……求求你告诉我……如果你真见到了什么,请你告诉我,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,为什么……”她哀哀呼唤,茫然跌坐沙滩。
出神凝思的目光执着地紧紧盯住宁静的海面,再一次,片片幻影一一闪过,她用尽了全身每一分力量去捉捕、去探索,飘飘渺渺,再也难以理清现实抑或梦幻。
“我爱你……天、地、海,听我宣誓……今生今世……只爱孟稼轩……铭心不忘……”谁的誓言飘在风中,悠悠幻幻,由大海深处遥遥传来坚定深情的许诺,幽幽杳杳回荡耳畔、缭绕心间。
刻骨挚情的拥吻……缠绵悱侧的誓约……交换一生的情牵……
恍恍惚惚,她想更深地探究,却只换来迷茫的一片。
“稼轩——”她激烈而揪心地呐喊出声。
这,究竟是幻觉,抑或真实?为什么飘忽得掌握不住?惟一真实的,只有一颗绞得紧紧发疼的心。
带着满怀的戚然,她失魂落魄地起身步上回程。
“咦,小姑娘,你来啦?”
叫唤声令海柔顿住步伐,她不怎么肯定地回身望去,“老婆婆,您——跟我说话吗?”
“对呀,你脚伤好多了吧?”老婆婆关怀地问。
脚伤?对,她醒来后,脚底是有个像被什么刺伤的小伤口,她问过每一个人,却没有人给她明确的答复,她也一直莫名其妙,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伤到脚的,她明明没有打赤脚的习惯。
如今想来,很有可能是在这里受的伤,难怪孟稼轩的神情会这么怪异。
“您认识我?”她诧异地挑起秀眉。
“怎么,你忘了?”老婆婆的声音微带失望。
“噢,不是,”她临时自圆其说,“我……呃,我是以为您会忘了我。”
“怎么会,我可是牢牢地记住你当众喊出爱的宣言的情景,想忘都忘不了呢!”
海柔牵强而无力地一笑。只可惜,她自己却已遗忘。
“怎么一个人来?你们该不是闹别扭了吧?”
海柔知道她指的是孟稼轩,却无力解释。
不知内情的老婆婆自是当成了默认,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年轻人呀,偶尔斗斗嘴是无所谓,但是千万别为了赌一口气,任性地说分手就分手,要知道,能够相爱是三世修来的缘分,别不晓得珍惜,何况,我看得出他还是很爱你的,我时常看他一个人来这里看着大海发呆,一待就是老半天,看来似乎很伤心,看你的样子也是还爱着他的,就别再折磨他了。”
“他来过?”千愁万绪绕上心头,她心疼他承受的苦楚,“婆婆,谢谢您的关心,等我找回了失落的东西,一定会再度与他一同来看您。”
“这是你第二次说这句话,我可是牢牢地记住了,可别食言哟。”
“一定。”海柔坚定地点了一下头。
* * *
回到家,她静坐床边,想着海边模糊的记忆,她相信,自己有能耐找回流失在记忆的河中的一切,于是,她忍着想投入孟稼轩怀中一倾衷情的强烈渴望,试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