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牧云实在很不想来,可是夜雪那番话勾动了他的心弦,他发现自己怎么样也办不到无动于衷。
看向桌面上那碗原封不动的汤药,又看了下床上惊喜莫名的小小人儿,一时难以厘清涌上心头的复杂心绪,是什么成分居多。
「叔叔!」如风很快地坐起身来。「如风还以为叔叔再也不理我了……」语气中的哀怨,着实教人心生不忍。
「所以你就用拒绝喝药的方式来表示抗议?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?一个不在乎你的人,你死了,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,用这种没骨气的方式表达不满,是最愚蠢、最可笑的行径!」他口吻有一丝凌厉,脱口而出的话语,正如他的傲气,一时忘了眼前的人,只是个不解人事的幼童。
如风被骂得好生委屈,垂下了头,泪珠忍不住又跌了下来。
「是谁告诉我,他要保护爹、保护娘、保护所有人的?就凭你的软弱、凭你的眼泪,你以为就能保护得了谁吗?你是男孩子,将来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要想让人瞧得起你,就算流尽了血,都不该掉一滴泪,否则,只会更让人瞧不起你!如果掉几滴泪就能解决事情,那谁都会,你还想习武干么呢?」
一连串的话听下来,如风一知半解,但至少知道,叔叔不想看他掉眼泪,因为他是男孩子,要很勇敢……
「如风不哭,如风以后绝对不会哭了,叔叔别生气。」
看他很受教的拚命抹去泪痕,展牧云一时分不清内心是何滋味。
顺手端来桌上的汤药,他面无表情的继续道:「想要什么该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,遇到挫折也是你自己的事,自己想办法适应,没有谁该为你的失意负责,你可以不服输,也可以选择放弃,没本事是你活该,怨不得谁,使性子让自己的母亲难过算什么?这药要喝不喝随便你,反正不关我的事,我数到三,然后我会立刻倒掉它!」
「要、要!我要喝!」展牧云一下都还没数,如风便忙不迭的直点头,将药接过来,大口大口的喝下。
药很苦,但他不敢停顿,深怕叔叔不开心。
展牧云一定不知道,这是如风喝药喝得最干脆的一次!
门外,夜雪百感交集的看着这一幕,沉沉喟叹。
***哄如风入睡后,出了房门,夜雪讶异地看到倚在楼台边的展牧云,两人对望一眼,静默无言地回到夜雪房间。
沉默了一阵子,她开口打破沉。「如风的事——谢谢你。」虽然,那也是他儿子。
夜雪知道能做到这程度的关心,对展牧云来说,已属不易,对于没有好感的人,是否存在着那一丁点血缘关系,冷情的他都不会当一回事,除了他自己,无人能强迫他去接受如风,不管那是不是他儿子都一样,所以今日她才会满怀感激。展牧云不为所动的淡哼了声,谁稀罕她一句不痛不痒的感谢!
「该我索取应得的报酬了。」他走近夜雪,刚毅的气息直逼向她,修长的食指沿着她细致的脸庞滑向衣襟,轻而易举挑开了襟扣……
直到这一刻,夜雪才蓦然领悟他所谓的「代价」指的是什么……
然而随着领悟而来的,是本能涌起的恐惧,那日可怕记忆犹残存在脑海,她真的怕极了那撕裂身心的痛楚——他察觉了她瞬间紧绷心弦、僵直身躯的反应,当他贴近她时,她直觉伸手护住自个儿身子的惊惶模样,也没逃过他的眼,灵魂深处某根敏感的心弦扯了起来……
她本能的心灵防卫愈强,表示她受的伤害也就愈深。
他没阻止她,却也没因此而停止他的动作,柔柔淡淡的吻,烙在纤细的肩头,将罗衣缓缓推落,他轻轻地往上啄吻,将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,环抱着娇躯的手悄悄到达她身后,轻轻扯下兜衣的细线,任它无声滑落,舔吻完美细致的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