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他抱得好紧,就像三年前向他剖白心意、说着死也不能失去他时的情景一样,几乎要让他相信,她是真的以生命在珍视他……
呵,任何感性的行止,在这一刻,他只觉讽刺!
当初既绝然负他,今日又何必虚情一番?
展牧云哪,你真悲哀,一个负情绝意女人,你还蠢得为她动容?她大概是料准了单是一个拥抱,便足以抓牢你的心了吧!
思及此,面容覆上缕缕寒霜,一抹极冷的笑挂上唇角,他随手将她拉开。「姜夫人,请自重,要是惹得妳家相公不快,展某可吃不消。」
「我家相公?」夜雪被他过于冰冷的态度弄得心神不定,一时思考不了太多。「怎幺,姜夫人该不会连自己成了亲、有了丈夫的事都忘了吧?恕展某无礼,姜夫人若寂寞难耐,意欲招蜂引蝶,请别找错对象,展某不招惹有夫之妇。」「无痕!」她不敢置信的惊喊。无痕竟然这样说她?他可知,他话中之意,已无异于讥她淫荡?!
「不然我该如何说呢?姜夫人!」
「别喊我姜夫人!」这三个字,由他喊出来,特别的椎心刺耳。
他挑眉反道:「妳不是吗?」
她哀伤的仰首看他。「你在怨我吗?因为我不该嫁给骥远?」
他撇撇唇,眼中的嘲弄更浓了。「长安两大巨富联姻,很好啊!门当户对,天作之合,怎会不该呢?没人会指望妳去守个无足轻重的承诺,姜夫人。」她再也无法承受他的冷言讥刺。「我可以解释!」
「文过饰非、舌粲莲花谁都会,我只相信自己双眼所看到的。」
「不是这样的!你为什幺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?我真的没有背弃我们的诺言……」
睁眼说瞎话,可耻!
「如果没有,请问是谁给我这个机会喊妳一声姜夫人?!」森寒厉眸逼视她,冷得教她寒颤!
「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,你不在身边,我孤立无援……我……之所以会嫁给骥远,实在是因为……」
「任何借口我都不接受!反正它已是事实!」他凌厉地打断。如果她意志够坚贞,不会因为他不在她身边、因为孤立无援、因为一堆不成理由的理由便辜负了他!
「就因为姜夫人三个字,所以你便否决了我?!」
「对!我就是不接受我的女人曾经冠上别的男人姓,任何理由都不容许!」他说得冷绝。「妳以为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幺用?如今的妳,还配得上我吗?别太自作多情了,姜夫人,不管是以前的风无痕,还是如今的展牧云!要任何女人都只是信手拈来之事,我有必要让人家说我捡了姜骥远的破鞋吗?」他一字字说得残酷见血,毫不留情。
夜雪跌退一步。
当初,她只是满心想着,不计代价的将他的孩子生下来,用她的方式等待他,虽然身分上属于别的男人,但实质上,她的人、她的心都还属于他……可她却忘了思考,无痕能不能接受?忘了去想,无痕最终会不会因世俗眼光而嫌弃她?也许,在无痕来讲,这样便已对他造成伤害。是她太天真、太自以为是了,每个人对背叛的定义都不同,并不是真要有实质的背叛才叫背叛。在展牧云来讲,也许在她冠上姜夫人名衔的那一刻,便已是背叛,因为她让自己成了他以外的男人的妻子!
是啊,以他今天的地位,她是再也配不上他了,再说什幺也全成了多余,真相是什幺,对他更是不重要了。
「对……对不起……」她抚着冰凉的唇,颤抖地道着歉,为她的自以为是,而对无痕所造成的伤害道歉。
她承认了?!展牧云泄气地沉默了下来。
明明早知是事实,他仍是情愿她如前一刻般坚决否认到底,就算是谎言与欺骗都好,别是现下的无言以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