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天变面色更厉,“你刻意的?”盖聂是故意让他体会这种撕裂人心的痛,所以迟迟不去杀他,反而要他漫无止境地等着?
“我能忍五年,而你,只能忍一个多月。这些日子来,失去的滋味好受吗?”当年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,梵天变只体会到一点点而已,而这个,就是他送梵天变的一个小点心。
“瑟儿,你还可以回来我身边。”占不到上风的梵天变不再与盖聂作口舌相争,伸长了手对梵瑟开口。
梵瑟不考虑地摇首,“我不回去,我要的是他。”
梵瑟的话令梵天变扯去了所有的自持与冷静,濒临崩溃。
他愤然嘶吼,“我待你不好吗?我待你不宽厚吗?你要星、你要月,我都可为你摘来:只要你不走不离开,我可以永不碰你,只要让我远远的看着你,只要让我知道,你在我的手不会消失,这样我便心满意足……我要的只有这麽多,为何你从不给我?哪怕是一些也好,我只要你的一笑!”
梵瑟抬起惶苦伤痛的眼眸,望着梵天变狂乱妒爱的狼狈面容。
“如果你的爱有那麽多沉重和痛楚!可不可以不爱?世上还有很多好女人。”这样爱一个人太痛苦了,何况他们是兄妹,本就不能有手足以外的情感,他何苦这般逼死自己?
“世上只有一个梵瑟!”梵天变喊出了心底最深的痛。千金易得、权势易取,可是就算能得到天下,他却始终得不到让他锺爱的女人。
盖聂冷冷地声明,“世上唯一的梵瑟是我的,我能给她的,你给不起。”哪一个爱梵瑟的男人不是像梵天变这般?可是爱她的人曾想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吗?有谁能体恤她的心、曾为她想过?
“我有什麽给不起?”只要她肯给他机会、给他温柔,她要什麽他都给得起。
“你给不起她要的爱,她要的爱只在我身上。”盖聂昂然扬首答道。他既然能从众人中得到她的芳心,他的爱当然地出众人来得深刻,若不如此,她怎会只爱他?
“为什麽你选择他而不是我?”他不懂;他是哪一点比不上盖聂?为什麽她可以以死来爱盖聂,就是不愿垂顾於他?
“因为你是我的兄长,在你的手,我只会日渐枯萎死去。而他是我的情人,在他的怀,我才能绽放苏醒。”
梵瑟幽幽说出她三位兄长始终不能明白的道理。在她心中,亲情永远不会是爱情,变相的爱永不是她所要的,他们困着她,只是让她求生不得;让她自由,她才能好好活下去。
梵天变战栗地森笑,“世上只有他才能打动你?”
“五年前你就该明白这点。”五年前盖聂落崖时她已说得很清楚了,怎麽五年後他还是不明白?
“你可知你爱的盖聂在江湖上杀人不眨眼?”她以为她爱的盖聂还像以前那麽清白正直吗?江湖上的人都知他是无字辈的杀手,死在盖聂手上的人不计其数。
“我知道。”梵瑟安然地点头,表情无丝毫芥蒂。
盖聂轻吻她的额,而後将她放下,自己站直起身面对梵天变。
他甩甩手,“梵天变,你可以拆散我们五年,但这不表示你不必奉还你该付的代价。我从没有让人欠帐的习惯。”
梵天变的眼光降至盖聂腰际,已夺去他两个弟弟性命的落霞剑上,防备地踏稳脚步。
“这五年来,你是否日夜担心我会回来找你算帐?”盖聂直走向他,按在剑柄上的手,衣袖被风吹得翻飞。
梵天变额间流过一丝冷汗,但他很快地拭去。
“为什麽你怕我?”盖聂看着他拭汗的动作笑问,内劲如风般吹向梵天变。
“我才不怕你,也不怕你的落霞剑!”不肯被看轻的梵天变暴嚷着,抽出一柄和落霞制造形极相似的长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