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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看庙外月色清冷的光影,喜乐在神案前摸索到了火摺子,使劲吹出星火后,点亮了一根白烛,让黑暗的室内再闪莹亮了起来,但在寂静的庙内,她再次找不到嘲风的身影。

    爷爷已经走了好些天,这些日子下来,白日里,在街坊邻居的协助下,嘲风与她一起料理着爷爷的后事,但入了夜,嘲风不似以往会安份地留在庙内,每每她在夜半醒来时,在庙内总寻不到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小心地将烛火移至孝纸扎的灯笼里后,身心皆疲惫的她,蹒跚地拖着两脚走到外头,抬着看向庙檐,再一次在月下看见蹲在檐上不动的他。沁凉的夜风吹掀起她的发,在横飞的发丝中,她依稀看清了那张远眺的脸庞。

    那是张自责的脸庞,自责自己竟无法阻止病魔夺走爷爷的生命的脸庞。

    虽然他什么都没说,可是她知道,在他那双盛满孤寂的眼睛里,包含了多少对自己的责难。在爷爷走后,来帮忙的街坊要他跟着张罗丧事所需,他便照着指示去做;他人教他念佛号法号,他便跟着念;他人教他要跪在灵前教焚香,他不发一言地照办;他什么都照做.什么都不过问,好似在他胸坎里那颗天真好奇的心,已是随着爷爷一块入了土。

    这不是她所知道的嘲风,在她的记忆里,他应该是好奇与无忧的,他只需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为每日三餐而忙碌,他只需开心地沉醉在书本里抚掌大笑,可是自从她与爷爷教会他太多人间之事后,嘲风逐渐变了,他变得懂事,学会了品尝喜怒哀乐,而这样,到底是好或不好?不知为什么,她好想念以前那只似懂非懂的瑞兽,她想念每当她一回头,总可以见到那张像是朗朗睛苍的灿烂笑颜。

    熟练地在檐角架上木梯后,喜乐将灯笼插在腰际,小心地攀爬上庙顶,走在庙顶上,灯笼的莹莹白光一级一级地照亮了屋顶的脊骨,在走至嘲风的身旁后,她将灯笼搁在身旁,与他一同仰首看着急切的流风吹散了天顶的淡云,转眼间,大地在月色下丝丝明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就着远处近处的月光和烛影,一语不发静看着他的喜乐,忽地觉得他的身影很渺小,不再似记忆中的高大魁伟,在他看似坚强的外表下,藏在他胸膛里的那颗心,其实也是血肉造的。

    凉风顺着树梢的嫩叶滑行而过,凝视着远方的嘲风动了动,两手摸索着身旁的她,在摸着她后,他蜷缩着身子将头枕在她的膝上。

    “我好像病了。”他的声音闷闷的。

    “哪不舒服?”喜乐调整好他的躺姿,双手抚顺着他被风吹散的发。

    “心头闷闷的。”他一手抚着胸坎,原本飒朗的两眉深深紧锁,“每次一想到爷爷,我的鼻子就酸酸的。”

    “傻瓜,那是因为你难过呀。”她指尖不舍的抚上他纠缠的眉一手来到他的身后,一下又一下地拍抚着他,“因为你为了爷爷而伤心。”

    在她拍抚的温柔节律中,嘲风茫然地看着自枕在她膝上看出去的月景。

    来到人间这么久,他首次明白了何谓伤心。头一回,他觉得朋下的景物是如此地孤寂,而他的思念,像一艘靠不着岸的小舟,叫日飘蔼在追念的湖泊里,在连绵不断的水波问,寻觅着从前的往事。

    今夜在檐上待了那么久后,再次放眼看去的人间,已不是初时的模样。

    它不再是他跟中的瑰丽多彩,倒像是来帮忙的大娘、大婶手中扎的纸白莲那般地苍白,就连爱笑的喜乐脸上也失去了笑容,突刺的改变让他无所适从,因此,他试着再次弯膝屈着身子,用他与生俱来的神力守卫着眼前所看见的每一寸风光,但,即使他跃上了同样的地方,姿态如旧,他却再也变不回原来的嘲风兽,他的心湖再也不能不动如山。

    “我若是能早一点找出爷爷的病因就好了。”黯然的低语自他的口中逸出,不留神听,恐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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