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钟,练洁衣依旧辗转难眠,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床铺都不是她失眠的原因。她睡不着是因为自从回到意大利后,心口就像压了一堆石子,沉甸甸的压力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。
她睁着疲惫的眼睛望着黑夜中那一幅巨型油画,想着自己和菲利克斯的事。阿波罗毕竟只是传说中的神,而她也不是达芙妮,当恶魔找到她的时候,她连化成月桂树的本事都没有,只能远远地逃开,背叛了她深爱的人,菲利克斯……她轻经叹一口气,他现在在哪里?过得好不好?
门在这个时候无声地被推开了,将自己里在被窝中的练洁衣微微一震,谁会在这个时候进来?难道是美心今天晚上也失眠了?她疑惑地起身,努力辨识黑暗中的身影……
“美心?”她不确定地唤着,走廊的灯打在对方的身上,在地面上拖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,让洁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。
此时的她像是在黑夜中被盯住的猎物,纵使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要赶快逃,但是她的身子硬是动不了,只能看着那一个巨大的影子在门关起后骤然消失,不过这并不代表危机解除,而是更让人害怕的一种情况──对方已经进入了她的房间。
“是谁?”她的惊惧已经达到了最高点,莫非那些杀手真的不打算放过她?
已经熟悉黑暗的洁衣清楚地看到对方高大的身影在闇黑中更显慑人,他踩着黑豹般无声无息的脚步向前,一步一步对着她而来……
“你到底是谁?”她的身子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,紧紧咬着下唇,不愿对方看见自己的恐惧,下一秒,她的手已经迅速伸向床边的台橙。
“啊!”她的手才触到开关,对方的手已经无声地覆在她的手上,另一只手则快如闪电地覆上她准备尖叫的红唇。
在几乎让人为之窒息的紧绷气氛中,她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冷笑声,那是她再熟悉不过,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的声音……
“不到两年的时间,你已经忘了我,真叫我伤心,练──洁──衣……”带着浓厚嘲讽的男音,在最后说到她的名字时,语气已经转为零度以下的冰冷。
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,不可能是他?!不可能是菲利克斯?!
“如果你尖叫或是发出任何一点声音,我会很乐意捏断你细嫩的脖子。”冷凝的男音似乎充满嫌恶,跟着他的手扭开了台灯上的开关。
晕黄的灯光下。她看见了自己魂萦梦系将近两年的菲利克斯。他的头发长了,散乱地向后披散着,为他俊美的脸更增一丝桀骜不驯;上扬斜入发鬓的眉,线条完美的挺鼻,还有那一双在夜色中炯然发亮的黑眸,漾着她无法忽视的恨意和轻蔑,正冷冷地斜睨着她的惊慌。
他恨她!菲利克斯的恨意让她的心口一阵抽痛,转瞬间,她明亮的眼已经淌下两行泪。像是一颗颗下坠的珍珠,滚落到她的手背。
菲利克斯像是被烫到似地抽回手,一时之间,沉默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,密实地覆上了两人。
“女人的眼泪……廉价的武器。”他冷淡的声音再次像鞭子一样抽向她的心。
“亲爱的洁衣,想想看,倘若两年前你出现在婚礼上,让神父和所有人都看见你美丽的眼泪,哭着喊出你不愿意嫁给我,或许我会放过你,也许那种屈辱会好过让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圣坛前面,不是吗?”
“菲利克斯。我……”她想开口说话,却在下一秒被菲利克斯狠狠地勒住了脖子。
“不要费事解释那一场错误的闹剧,我可能还没听完就会捏断你的脖子,我们都不会希望折磨就这样结束,这对你太容易了。”
看着练洁衣开始胀红的脸,菲利克斯不怀好意她笑了,俊脸凑向她的粉颊,温热的气息徐缓地喷在她的脸上,手却不断地加深力道,以更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