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湾,前一刻才抵达家门。
拖着疲惫的身体,他扯落衣物的束缚,瘫在柔软的大床上。
睁眼呆望天花板,宅子里,空无一人,静悄死寂。
自从发表会结束后,这段时间倒也过得顺利。工作上仍然如鱼得水,芭比逐渐康复,并且与韩风如影随形,而春风……走了就走了,省得他苦思矛盾。
这一切如此顺利。但他却惆怅……
“该死的!”忿忿闭眼。他又烦躁了。
不!要将混乱驱出脑袋!他只知道现在的思绪、身体,十分困倦,急需一个完整的睡眠。
他逼自己进入睡寐……
蓦地,却又忽然想起,日本那一夜的雪、那一夜的灯火、那面大窗外的寂静夜景……
他睁开眼!怎么也不成眠。
翻身下床,往客厅走去,将疲累的身体抛掉在沙发上,然后点燃一根香烟。烟雾袅袅中……
“你叫伍春风?”
“对!我叫伍春风!”她咧着大大的笑容。
第一次见面时,她率真绽开笑容。他还记得她的笨拙。
“不要练习走路,我饿到没力气,走不动,我会跌倒、我会摔在地上、我会在地上饿昏……我全身上下都没力气,只剩下嘴巴还有一息尚存,它是为了食物而苟延残喘,你懂吗?”
她为了食物与他抗争的可爱样子,令他不觉微笑。
“你想我吻你,对不对?”
“谁希罕你那张臭嘴,你刷牙洗嘴巴我都还不敢靠近!被你吻到会倒楣、会生病!”
她气呼呼反驳、红着脸的样子。他闭眼回忆着。
“你说够了没?”
“还没!空以为有具漂亮的皮囊,就能混一辈子!哼!混吃等死,没志气!”
“关你屁事!”
他们的冲突,还有那一夜她暗自落泪的样子。令他心悸不已。
发表会上,她的一颦一笑,她努力后的成果……雪地里,她仰着头期盼着要他吻她……那一夜的激情,与那一夜纯洁的她……他不断想着。
还有……她眼眸中的凄怆、从他掌心抽走的手。他揪心、疼痛!
日历上的日期已经过一个月……她过得如何?
墙上的指针一个刻度、一个刻度前进……他的这一夜,好难熬!
烟灰缸里,是一根根捻熄的烟屁股……反复思索,心中下了决定。
身体一跃,为之振奋!
他速速进房更衣。在一颗颗衬衫钮扣逐一扣上之际,便好似在心头扣住一份决心;思念太磨人,他恨透了这矛盾!他要将她扣在身边,永远占据不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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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钟头后,他已捧着一束玫瑰,倚在车门边,在她租屋楼下等待。
四楼公寓一片漆黑,他按了上次那该死故障的电铃之后,又可笑地怪罪自己的愚蠢。
他是这么想快点见到她,想到心急、想到心慌。
漫长等待,他不断往两边街角张望;倏地,眼前一亮!身体那疲惫的每个细胞都猛然活跃起来!
终于见她那修长身影出现!她刚从一辆汽车中钻出来。
可该死的!她跟车中男人道别,并站在路边,朝那男人驶离的车影凝视,还若有所思怔愣良久。
她甚至出神到没有发现对面的他!
飞衡远感觉自己握着花束的力量捏了紧,心口一团闷气!那男人是谁?值得她像个白痴一样在路边发呆!
“妈的!”他低咒。自己才像个白痴!拿把玫瑰扮痴情!
正当他想负气掏出车钥匙,驾车离开,伍春风的视线,朝他这边瞥来,然后电着了一般顿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