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含快速地将她的老爷车驶进车位,停在一辆豪华宾士和保时捷之间。这辆“高贵”的保时捷是她老板买了不到一个月的新车——一部足以令全世界男人嫉妒的最新流线型跑车。
钟含摇着头,轻手轻脚地开店老爷车那几快掉下来的车门,小心翼翼地下了车。她非常悲愤地检查着车身,视线落在车门上的凹陷,以及保时捷右侧一道明显的刮痕上。
“我的天,它的修理费就不知道是我这部爱车的几倍。”她瞪着保时捷上丑陋的证据,以非常不以为然的口气说,“陈越风真是太不爱惜车子了。”
在这部车之前,陈越风开的是同样的拉风的积架,却也只开了两年的时间。就在两个礼拜前,她亲自替他办理过户,把那辆价值不菲的积架送给了他迷人的情妇。
“这么棒的车子到了他手上,简直是暴珍天物。”钟含边想边钻到后座拿她的公事包及一大堆资料,尔后,她再小心翼翼地把这濒临掉落的车门“搬回原位”。这个车门如今是它四个伙伴中唯一完整无缺,可以顺利开启、关闭的。
可是就在昨天下班时,她发现了这个遗憾的事实。
虽然她很懊恼车子又多了一处伤痕,但是和这部保时捷上的缺陷相比,简直是小巫见大巫,所以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。
唉,最近她真的是倒楣透了,尤其是昨天的会议……天啊!现在想起这件事,她仍然心有余悸,直打哆嗦。
昨天下午两点,陈越风召开了一个重要的董事会议,她竟把董事长的资料拿错了。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过失,而且她也马上补救了,陈越风竟因自己恶劣的情绪,拿这件事来借题发挥,把她骂得狗血淋头、颜面尽失。更糟的是,她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,竟一反惯有的冷漠态度,气得在远流集团所有的重要人物面前跳起来捶桌子。虽然当时她很快地恢复理智,但仍然从那堆自大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挪揄。而陈越风的眼神更是她从未见过的狂暴,她很惊讶陈越风没有当场要她滚蛋。虽然她扮演他的出气筒已经五年多了,但她认为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发脾气的,因为陈家对钟家有天大的恩惠……
十多年前,和远流集团财势相当的钟氏纺织主脑钟龙肆——也就是钟含的父亲——和陈越风的祖父陈逸心是台湾工商业界的两大名人,两人在生意上并无往来,但私交甚笃,可说是忘年之交。
而陈逸心自从妻子死后,便无心于工作,于是他在五十五岁时毅然退休,隐居英国,将远流集团交给只爱艺术的独生子陈世青。
当时钟含正在英国的女子学苑留学,课余时总会去探望陈逸心,因而与孤独的陈逸心培养出深厚的感情。
钟氏纺织随着钟龙肆的猝死而倒闭,造成当时台湾工商业的大波动,远流也无可避免地受到波及,迫使陈逸心从英国回台湾坐镇。
当时的钟氏纺织已无法挽救,并且波及许多无辜的中小企业。远流收购了钟氏大部分的子公司,并利用各种策略,说服国外投资人购下其他的分支,才使钟龙肆不致成为一代罪人。短短两个月前,远流耗损了大半的资产,而陈逸心整整待在台湾三年,整顿家族企业的财政。虽然如此,当年十八岁的钟含还是无可避免地继承了一笔天文数字的债务。
陈逸心当然不会让挚友的独生女承担这个足以致命的打击。但钟含知道陈逸心为钟家付出的实在太多,已远远超出远流的能力范围,所以她婉拒了陈逸心再做更多的牺牲。
但陈逸心坚持由他作担保,向华氏银行贷款还债。
幸亏华氏的总裁是钟含好友华暄的父亲,他爽快地批准了钟含的申请,让钟含不至于被债务人逼疯。
自此,钟含脱离了娇生惯养的千金生活,开始接受陈逸心的训练。由于她领悟力强,又精通英语、法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