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架,让两兄弟结上梁子,形同陌路,甚少出现在同一个场合——除了王上的邀宴外,虽不明争,暗斗倒不少,勃烈都能轻易应付,后勃烈因不满玉上处理政事的手段,减少进出宫廷,相反,完颜鄂便常伴王上左右,讨其欢心,让自己成为比太子更得王上信任的儿子。
可即使如此,朝野仍认为三王子勃烈的才能优于其它王子,甚至王上也是如此认为。因此有人传言,王上欲废太子改立勃烈,对此,以勃烈那自负和自信的个性,若是王上要改立他为太子,他是一点都不介意,只不过他不喜逢迎拍马,汲汲营取,他坚信,有能者必可取无能者而代之……
这样的态度教人又敬又恨又惧,而对王位有强烈企图却不得赏识的二王子而言,简直是最大的打击和羞辱。
这次南下,屡遭不明黑衣人的袭击暗杀,多是出自二王子之令。
完颜鄂带进来的人居然可以让王上如此言听计从,那不意味着……
这时房中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尖叫,勃烈差点没心神俱裂,立刻冲进房间,杨玄紧跟其后。“出了什么事?”
依依满脸惊惧地抱被呆坐在床上,在看到勃烈时,立刻伸出手。“烈……”
他将她拥进怀中,心疼地说道:“怎么了,又作噩梦?!”
她在他怀中点点头,其它两人见没事,便退了出去。
“不是跟你说别理那个声音,你现在有我啊!”他低声说道,抱着地轻轻摇晃。
“不是这个梦……”依依紧紧抓住他,全身仍在发抖。“是你……我梦到你躺在血泊中……好多、好多的血……”地狂乱地说道。
勃烈心一紧。“嘘!嘘!没事,别胡思乱想,你大概是太累了,才会乱作梦,瞧!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。”
真的只是胡思乱想吗?喝了一杯热水后,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,这才发现到勃烈的改变。“你——怎么做这样的打扮?”她吃惊地问道。
勃烈已将头发编成辫垂于肩,顶上则用金冠竖着,耳垂挂着一个大金环,仍穿着一身白衣,腰间则系着黑褐色的皮带,这样的妆扮,让他少了斯文,却多了一份野蛮和不羁,力量更形于外。
杨玄曾对她说过,勃烈有着王者之尊的外号——“海东青”,此时她可彻底明白意思了。
勃烈拉拉辫子笑道:“这才是我原来惯穿的衣服,你也得要稍微做一下改变,在上京,罗哩罗嗦的人一大堆,而且很多都跟我有亲戚关系,目前除了我父王喜欢做汉人的打扮,其它人还是喜欢原来的女真服。”他拉开门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一下。
“饭菜送来了!”店小二端上饭肴,为了不引人注目,他们一直是在房间里用餐。
除了一、两样青菜,就是两大碗半生的白米饭,及一碗略带有腥味的咖啡色凝块物,一大盘的葱韭还有一碗腌渍大豆。
不知怎地,依依一闻到那葱韭味就涌起一股反胃,她微微地拉开距离。“这是——要我们自己再煮一次吗?”她看那米半熟半生,委实难以入口。
“不!就这样吃。”勃烈对她咧齿一笑。“你可得要尝尝,这可是这里非常道地的味道。”
依依睁大眼睛,看他将渍豆、凝块物、葱韭全加进那半生的饭中搅拌,强烈的味道再加上血腥味,更加令她恶心欲吐,在看到勃烈津津有味地吃着时,有种快昏倒的感觉。
她瞪着桌上的食物,良久都无法动箸,其实若她细心观察,便会发现笑意在他眼底飞舞。
“这个……真的不需要再煮吗?”她瞪着那白饭和咖啡色的凝块,再一次确认道。
“不需要,这生鹿血拌饭就是要这样吃。”他大口地咽下。
生鹿血?她飞快抬起头,满脸惊惧瞪着他。“你说……那……那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