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幽转醒,风蝶衣发现自己的身子比先前醒来后更加虚软,她压根儿无法使力,这并非由于她的病未愈,亦非全身三大穴被封的缘故,而是她中毒了。
勉强使力想起身,却让一股力道重新压下身子,引来前所未有的痛楚。
“别动。”梦里的声音重现。
风蝶衣眨眨因身上的剧痛而不经意凝聚水雾的双眸,就着摇曳的烟火看清他的脸,教火光照耀的半边脸是五年前那张教她又是心恨又是心缠的脸……
“让我走。”风蝶衣神情复杂的望着他,平静地吐出这句话。“我要离开这儿。”
她真是无聊至极!何苦在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之后,又急着离开?风蝶衣嘲笑地自问,却得不到任何回答。
反正她被他戏弄够了,他玩够了,也该放手。
“叫你别动。”他有些烦躁的下令,一只手横隔在她的胸前制止她起身,有力却不伤人的力道成功地制住风蝶衣。
“放手。”然而风蝶衣向来不喜欢受制于他人,她困难的翻身想躲开他的手,可下一秒,她放弃地躺回原位,只因她一动,全身上下的肌肉跟着绷紧,刺穿全身的痛楚令她不得不屈服。
“我警告过你。”他冷冷的睨着痛得直喘气的风蝶衣,制住她身子的手臂放松力道,毒根未清之前任何加诸她身上的力道皆可能会成为伤害她的恶力。
风蝶衣恨恨的睢着他,什么话也不说。
“舌头不见了?”他微一挑眉,似乎预期风蝶衣会出言反驳,为她没有出现预期中的行为而问。
风蝶衣没有答腔,只是合上眼,软下身子,使加诸身上的力气化为无,减轻无谓的负担。方才发现除了身体的痛外,她的头亦隐隐作疼,加上刚刚做梦又想起那一天……实在是很讨厌那时受制于他的情形,现下可不也一样?
她自嘲一笑。
五年了……她没变,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中。
“我输了。”风蝶衣想洒脱地笑道,却发现自己的心一缩,挤不出笑容。
因他执着于双飞如意镜,因而执着于他的她,也跟着趟入这场风暴中,现下,她失去的不只是镜子而已……
“你没输。”低沉的话语传来,“没有开始,何来的结束呢?”
“还没开始就输得彻底的是我,不是你。”风蝶衣咽不下胸口的苦涩,紧合的眸子泛热。“自始至终赢的都是你,没有所谓的竞争。”
反正她从五年前初打照面就输了,只是好强的她不肯认输,直至五年后的今天来自取其辱,颜面全丢光了,无所谓羞不羞耻。
“别说了,喝完药就休息吧!”他刚健的手臂这回移到她的背,只手撑起她的上半身,让她整个人倚在他的臂弯中。
“这回该不会又是毒药吧?濯月?还是……我得唤易公子?”风蝶衣盯着那碗黑压压的药汁,讽刺地问。
易阳沉默以对,半晌,才闻得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:“你中的是‘遗三更’。”
闻言,风蝶衣没来由的恼极。
“那么我该称我的救命恩公为何名姓?”她不愿张嘴喝药。
中了遗三更这帖毒的人毒根未清之前会动弹不得,像极了人垂死之前的僵冷,正是阎王要你三更死,绝不留人到五更。
怪不得她全身痛得要命!风蝶衣睁着眸子看着他,现下她全身上下惟一有气力的便是这张嘴。
但她不懂,若真要她死,用迷魂香就够了,何必大费周章的使用遗三更这种难寻的毒药?难不成她的命当真比五年前来得珍贵许多?
她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,更厌恶自己被扮成书生的易阳耍弄在手掌心上。
“别考验我的耐性。”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庞起了波纹,声音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