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秦淮河畔的乌衣巷是王公贵族、富商巨贾居住之地,亦是金陵著名的商业区。
木府中的书斋内,木云风埋首在帐本中,详细核对每一条款项。木家专营的船运事业在江南是赫赫有名的,长江沿岸自金陵、扬州到镇江,及太湖的苏州、无锡到常熟,都属于木家的事业范围,无人能出其右。
而自从五年前当家的木乘风去世后,重担便落在长子木云风肩上,二十三岁的他将事业打理得有声有色,不容他人小觑,这也让想扳倒木家的有心人知难而退。
他全神贯注在帐本的数字土,眉心微拢,年轻却斯文俊秀的脸庞带着成熟的男人味,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忧郁,也就是这种感觉使他成为众家未婚女子心仪的目标,这五年来,媒人络绎不绝,差点把木象的门槛踏平了。
“叩!叩!”敲门声响起。
“进来!”他头也没抬的说。
跨进书斋的是平管事,他在木家待了将近三十年,微驮着背,发已半白。
“大少爷,太君请你到前厅一叙。”他向来沉默少言,话也说的简单明了。
正忙着打算盘的手指一震,数字也乱了。云风扬起头,苦笑的问:“能否先透露一下太君找我有什么事?不会又是刘媒婆来了吧!”他心有余悸的打个寒颤,想起刘媒婆那张把死人也会说成活人的三寸不烂之舌,他就小生怕怕,真是要命,照她的说法,天底下就没有丑女,每位姑娘都是天仙绝色、贤妻良母,那他干脆全部娶回家算了。
偏偏太君就喜爱她那热中劲儿,每回都爱拜托她帮自己找对象;唉!他不是不想娶妻生子,传递木家的香烟,而是想再过个几年,等二弟宇桀能独当一面时,自己才有余力去考虑成家的事。
然而看情形只怕容不得他再考虑,那刘媒婆仿佛非逼他决定一门亲事才肯罢休,到最后,太君也会硬他挑一户人家的闺女为止。
可怜呀!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行作主、他还是个男人吗?虽说婚姻大事由爹娘决定,而爹娘早已不在,却也不能任人摆布。
不成,除非那位女子是他所爱,否则他绝不轻易娶妻!
“刘媒婆没来,倒是表小姐来了。”平管事很了解这位小主人的心事,忙把重点说出来。
云风头痛得叫道:“你是说碗琳来了?天呀!那我宁愿是刘媒婆来还比较好。”说起那位惹人头疼的萧家表妹他就一个头两个大,打小她就赖定他非当他的妻子不可,要是自己迟迟不娶,太君难保不会要他娶碗琳,那岂不是更惨。
“是的,太君有令,大少爷要放下工作到前厅去一趟。”他再度传达命令。
这下逃不掉了。他来回走动,苦恼的垮着脸。
“平管事,你去跟大君说——说我正在午睡好了,对,就说昨夜我一夜没睡,现下睡得正沉,叫都叫不醒,就这么说,快去回报吧!”
“行不通的,太君早就知道大少爷在书斋,她还说即使用拖的也要将大少爷带到。”他补充说明,打断他的精心计划。
云风垂头丧气的叹气,“太君果然老奸巨猾,早料到我会逃避,看来是不得不去了;罢了,你去回报太君,我待会儿就过去。”平管事应了声后即退下。
云风又在书斋中故意拖延了些时间,最后才慢条斯理的前往大厅。
其实,这五年来,他的心思全用在木家的事业上,没有多余的精力欣赏美人,哪像二弟宇桀,时常出入青楼妓院,虽然算不上纵情酒色,但至少懂得生活情调,不像他只懂得生意,十足的工作狂模样,难怪连二弟也常念他简直不像人而像是条牛。
说来还真有点悲哀,活了二十三年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