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倩姨会这样要求也是不得已的。
拾级而上,来到琴桌前,四周披泻着轻柔的白慢,隔绝台下那些色欲的眼光,不受其干扰的专注在弹琴上。
一声如雷掌声响起,她微施一礼坐下,定了定神,纤指轻拨,一曲“春江花月夜”扬声而起。
曲中描述一位女子思念着情郎,望着落月余晕,洒满江岸树梢,情郎仍还未回转,只有在梦中与他相会。
只见她低眉信手续续弹,弦弦掩抑声声思,琴音中流露出浓冽的情意,想起那梦中的身影,竟也如痴如醉,此时更是无声胜有声。
宾客们听得痴狂,随着音之起伏摇头晃脑,搂着姑娘,喝着醇酒,好个色不迷人人自迷。
一曲终了,听众再度报以掌声。
“多谢各位大爷赏光,相思敬各位一杯酒。”她莲步轻移,从布幔后走出,现场一片哗然,很多人是头一回如此近的见到这传闻中的第一名妓。
“相思姑娘,我敬你一杯。”有人迫不及待的站起想扑上前去,可惜被园子里请的护院打手拦住,以致没有得逞。
“相思姑娘果真名不虚传,能见到姑娘真是三生有幸。”较有风度的就只有在原位夸赞罢了。
她持着酒,盈盈一福,笑说:“多谢各位不嫌弃,相思先干为敬。”
“这算什么?有诚意的话就该拿下面纱让大家瞧一瞧,怕是咱们花一大把银子却用错了对象,那岂不是浪费了?”言下之意,有人想趁此闹场,逼她取下面纱,展示出真面目。
“公子喝醉了吗?”她见那人醉眼迷蒙,已呈醉态,于是顺水推舟的说,不想将场面闹僵。
那华衣公子脚步不稳的朝她走去。“公子我为了你花了不少银子,就是为了瞧瞧你的长相,说不定你只是个东施,蒙着脸冒充西施罢了,到时我可要你们把所有的银子吐出来,否则就告到衙门里去告你们骗财。”倩姨赶忙过来解危,“欧阳公子,这事可是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您这样说岂不是要咱们别做生意?我派几位姑娘伺候您如何?”他挥开倩姨的手,指着相思说:“我就是要她伺候我,不然我要你这家丁香园关门大吉,你们全流落街头!”
“欧阳公子——”倩姨急着想安抚他,这位欧阳公子财大势大,得罪不起。
“废话少说,你给我过来!”他蛮横的伸手就要抓相思。
眼看双方僵持不下,一条手臂陡地扣住华衣公子的手腕,将他往后拉。
“欧阳,你真的喝醉了,你再闹事的话,你爹会怎么对付你?怕不把你禁足个把月才怪。”说话的是名俊朗的公子哥儿,一身昂贵的云锦缎衫,使他像阳光般耀眼。
他的话像是震醒了那华衣公子,他甩甩混沌的头脑,醉倒在仆人的身上。
“还不扶你家公子回去,别让你家老爷看见。”他仔细的交代着。
“是的,木公子。”仆人们立刻扶着那名华衣公子离去。
倩姨含笑说:“原来这位是木家的公子。相思,来谢过木公子。”她满意的瞧着眼前的年轻人,眉清目朗、身材挺拔,不失为一位上好的人选,若相思能嫁入木家该有多好。
“相思谢过木公子。”她感激的道谢,幸好他及时出手,否则迟了些恐怕她就要出手教训那人了。
木宇桀回礼道:“哪里,是小生朋友的错,让姑娘受惊了。”他纯粹的欣赏,这位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名妓,虽只见到她脸部的上半部,但那双清澈晶莹的乌眸,却是令人印象深刻,不似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,尤其眉心那一点朱砂,更具特色。
“相思再敬公子一杯。”她啜口酒聊表心意。
“小生的荣幸。”他仰头饮尽,对于自己竟然对这美人毫无遐思念头感到好奇,难道是他不正常了吗?松语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