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达长叹了一声,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什么,一副难以启口的样子。
雪中一动,现如今她们家能让她爹娘上愁的,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儿子的问题了。
“是咱爷又去家里说什么了吗?”雪花看向金花,问道。
连氏瘫在床上,已经成不了气候了,可是李富在她爹娘面前还是很有权威的。
“爷想着让爹把光宗过继过来。”金花边给夏氏擦眼泪边无奈的道。
雪花眉头一挑,由李耀祖换成李光宗了?
李光宗不一直是她爷奶和她二叔一家的命根子吗?
不是一直指望着李家这个唯一的读书人,将来真能光宗耀祖吗?
能舍得把他过继出来?
雪中掠过一丝嘲讽,看来她们家的家业,要比让那个现在仍是秀才身份的堂兄高中,更有吸引力。
不对!或许正是因为她们家现在的情形,才让她爷一家改了主意。
试想想,李光宗若是过继过来,成了她们家的唯一继承人,就仅仅是凭借她们姐妹的势,估计将来也会平步青云的。
她爷和她二叔真是越盘算越精明了!
“爷还说了,若是不同意过继光宗,就让爹纳妾,我们家必须要有儿子。”金花继续道。
其实关于让李达纳妾的事儿,李富找了李达不知多少次了,连夏氏那里也找过了。
李达是一直没同意,夏氏是一直在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。
同意,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孩子,夏氏的心里如同刀割,不同意,可是儿子
夏氏一想起这些,往往就是偷着抹眼泪。
至于过继的问题,这还是李富初次提出来,以前任连氏和李贵怎样闹腾,李富都没吐过口。
李富这次一吐口,直接就说的过继李光宗。
李耀祖的品性,李富自己还是知道的,也知道李达一家是断不会过继差点害死雪花的李耀祖的。
明白了始末,雪花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她爹,又看了看眼泪不断的她娘,知道这次只是给个热罐子抱着,可能不行了,毕竟她爹娘的岁数都不年轻了。
话说,她爷怎么总掺和她们家的事儿呀?她们家不是已经自己立户了吗?
其实,雪花不知道,正是因为她们家自己立户了,才让李富下了狠心,以死相逼,逼着李达必须要做出选择了。
这事儿发生在雪花从青河出发,来京城成亲的第二天。
那天一早,天气晴朗。
白云悠悠,凉风习习,一切都显得很祥和。
但这祥和,却被佝偻着身子,拿着旱烟袋走进李达家大门的李富,打破了。
见到李富进门,李达和夏氏连忙把人迎了进去。
李达和夏氏就是再恼连氏,但是李富却是李达的亲爹,这是毋庸置疑的,所以夫妻二人对李富还是一如既往的敬着的。
李富坐在炕上,在铺着粉色丝绒炕单的炕檐上,磕了磕旱烟袋,留下了一道乌黑的痕迹,这才语气沉重地说道:“老大呀,爹老了,活不了几年了,爹这几天一直做梦,梦到你娘”
李富说到这儿,神情中满是哀思,“啪嗒!啪嗒!”抽了两口旱烟袋,继续道:“你娘埋怨我当年对不起她,不该出尔反尔,不该抛下你爷和你姥带着你娘回来。”
这还是李富第一次和李达说起他曾经是个老上门女婿的事儿,也是第一次和李达说先吴氏夫人对他的怨恨。
这些年,先吴氏夫人一直是李富心里的一个瘤,碰不得动不得。
不过,虽然李富没和李达说过,但是李达也知道个七七八八,没办法,一个小村子,实在是没什么秘密,人们茶余饭后的大树底下一坐,张家长李家短的,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