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彤坐在流川浩野的跑车内,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两个星期以来的一切。这是她十八年来最快乐的时光!
在此之前,她从不认为自己会有朋友,也不确定何谓喜悦。人生只不过是个乏味的旅程,周遭的人全是陌生的个体,独立、没有交集。
但是,在她十八岁的这一年中,她遇见了流川浩野,她的生命因而改变。
他虽然易怒、狂妄,但也同时是开朗、温暖的,他的不拘小节和无伤大雅的自恋,都让她为之倾心。这样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人,会不会是一种病?如果是,她一定病得很重,因为她连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也会心动。老天爷!
眼角瞄着浩野性格的侧影,她突然害怕心底兴起的爱慕会被他觉察。一向容易探测别人的心思,她有时会恍惚地以为别人也能一眼把她看透,那是一种可怕的感觉。
他是怎么看她的?一个借住在他家的小鬼?还是令人望之退却的“读心人”?此刻,他的心思正因开车兜风而畅快,没有绕着男女关系打转。或许他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,就像他说的,他喜欢成熟、妩媚的女人,而她,偏偏就缺这两项。
“在想什么?”浩野转头看她一眼。
“我在想,你会不会怕我?”她知道异能研究所里有很多人怕她。
“怕你?怎么会?”他笑道。
“因为我会不由自主地透视别人的心,就像你说的,那是一种未经允许的侵犯。”季彤想起他刚刚的话。
“把我的话忘了。”他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“可是,我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。或许,这是我一直没有朋友的原因。”她将头斜靠在车窗上。
“在正常的情况下,我相信你是在保护自己,这是人的天性。”他正视前方。
“是吗?可是,这会不会是我潜意识中对别人的攻击行为?”季彤低喃着。此刻的情绪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潮,她对自己的超能力失望透了。
“别乱想了!”浩野大哥哥似地拍拍她的手,安慰地说:“防卫是人的本能,你只是比较敏感而已。”
她觉得一道电流从手中传到胸口,一阵热气倏地涌上,令她脸颊烧红。季彤几乎是立即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怎么了?”他诧异地问道。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羞涩的模样让他一头雾水。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太……太丢脸了!她连想都想得结结巴巴。
“哦?”浩野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她的脸,感觉到一股抗拒的力量,气氛霎时变得尴尬。
见鬼了!这是怎么了?他明明只是拍拍她的手而已,可是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。
“我们要去哪里?”她赶紧扯开话题。
“朋友的画廊开幕,有个小型酒会,要我去看看,你也一起去吧!”
“画廊?卖画的地方吗?”她从没接触过这类的商店。
“算是吧!”他在心里微笑。季彤其实很纯真,她是他所看过最矛盾的组合,既沧桑又无邪,既冷漠又热情,这样的女孩实在少见!
“真有意思,我已经等不及要看了。”她兴奋地说。
浩野咧嘴一笑,对她的反应很满意。
这些日子以来,他们相处得越来越融洽,他喜欢她对任何事的惊奇,喜欢她逐渐流露的真心真性,喜欢她打开心门接受他、喜欢他……浩野皱了皱眉,他未免“喜欢”得太多了,这不是个好现象。
挥掉心中萌生的杂思,他的车子在巴瑞的“飞鸟画廊”前停下。
巴瑞是美国人,十年前来到日本就爱上这里,不仅在此地发展他的画廊事业,也娶了一个美丽的日本妻子——天鸟香织。
浩野是因为天鸟香织的关系才认识巴瑞的。他和天鸟香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