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虚怀和守宫受的都是外伤,所以很快就回家休养。幸好叶虚怀平时保养得当,还经得起这次的折腾。他一回药铺就自己弄药治疗,好得更快。只有右脚因骨折而微跛,得拄着拐杖才能走得顺。
守宫更不用说了,十六岁的少年,有挨揍的本钱,就当跌了一跤,三天后就能活蹦乱跳了。
反倒是叶炯心,没受伤的她比一老一少都还消沉。外伤容易医,心病却难治,她那颗碎了的心要再拼起来,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。
叶虚怀看着孙女这么伤心,嘴巴上不愿多说,可心里却暗暗替她担心。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,通常越是爽朗率真的人,越讨厌不忠与欺骗;正因为她习惯直来直往,相对的对朋友家人的要求也是毫无保留,因此得知倪澈的身分与他有婚约的事实,比任何伤害都要来得大。
“守宫,去看看炯心把自己锁在楼上干什么。”他不放心,派徒儿去探探。
“还能干什么?不就是哭!”守宫滴咕地走上楼。
再悍的女人,都是水做的。这是他的新发现。
来到门外,他敲敲门,大声说:“小姐,师父要我来看你。”
“有什么好看的,滚开!”隔着门,叶炯心怒气未消地斥骂。
就知道好心没好报!守宫翻翻白眼。
“你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。生气,就去把他揍扁,喜欢,就会找回来,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想这么久,唉!还说男人是单细胞生物,我看女人才是没脑细胞的动物。”守宫又饶舌了,“少在那里放屁,快滚!”已经够烦了,还得听人念经,她真是一肚子火。
“这么凶,那肯定不会自杀了。”守宫点点头,自言自语。
走下一个阶梯,他突然兴起捉弄的念头,于是扯开嗓门大喊:“喲,倪澈来了!”
叶炯心的房门霍地打开,她喜怒交杂的俏睑出现在门口,厉声问:“在哪里?”
“哟,反应好快!”守宫讪笑地眨眨眼。
“死壁虎,你敢骗我?你不想活了!”她气得横脚一踢,就想把他踹下楼。
“我是好心哪!救命啊,师父,小姐想杀我!”守宫机伶地冲下一楼,躲进药室寻求庇护。
叶炯心追到一楼,冷哼一声,转身又要回房。叶虚怀从药室出来,看她一眼,叫住她:“丫头,过来。”
“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听!”她蹙盾走向楼梯。
“别死心眼,早点回美国去吧!他不适合你。”叶虚怀叹口气。
“我明天就走。”’叶炯心点点头。离开这伤心地。或许心中会好过些。
行经药柜,她瞥见柜台上有一张银白的纸,顺手拿起一看,竟是倪澈和方天艾的计婚喜贴。
她浑身一震,怒火再次攻心。
“爷爷,为什么你有这张帖子?他们为什么寄给你?”她冲到叶虚怀面前大声问。
“方天艾是新加坡医学世家方家的女儿,也是我的女徒。她曾在药铺住了三年,跟着我习中医。”叶虚怀明知会刺激孙女,还是没有隐瞒。
“原来,你们都知道这件事……”叶炯心觉得被彻底击垮了。倪澈要娶的女人家世背景都好,甚至还是爷爷的徒弟……连爷爷也骗她!
她还留下来做什么?这里再也不值得留恋了!
转身踉跄地冲回二楼,叶炯心拿了护照和钱就下来,在叶虚怀知道她要做什么之前便奔出了药铺。
“炯心……糟糕,她以为咱们都瞒她!守宫,去把她追回来,快!”叶虚怀紧张地说。
“哦!”守宫立刻跟了出去。
正午的阳光灿烂温热,可是叶炯心的心却是冷的。
倪澈骗了她。连爷爷也骗她!
那个方天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