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医生说什么?」
「医生说…」小志的妈妈不停的啜泣,「医生说,爸爸应该是精神分裂…」
倚着墙,看着满天紫霞西飞,头痛仍存,心里孤单的感觉,却像夜风渐渐浓重。
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,并不是一种运气。就像舒祈。
她的能力与生俱来,但是父母亲一起始只觉得厌烦。期期艾艾,口齿不清的小孩子,固执的坚持家里有许多奇怪的人来来往往,常常一个人在家的母亲当然会害怕。
否定小舒祈的话,就可以否定心里未知的恐惧。后来乾脆将舒祈送到心理医生那里去。
发现自己的诚实可能会害自己离开温暖的家,她恐惧的学会了「说谎」。
渐渐成长,渐渐视而不见,知识的累积和俗世的价值观,渐渐蒙蔽了她清明的心眼,她也以为自己「痊癒」了。
若不是毁情自杀,生死徘徊的那关打破了,她大约到老也是个普通人。
精神科不知道关了多少不知道如何自处的通灵者。
不知道是悲悯师长,还是悲悯自己,心底隐隐的发着痛。
「师长没有精神分裂。」她喃喃着,「一个礼拜后就能出院了。到时,我再到恆春找他,好吗?」
「恆春?你怎么知道…我还没说…」小志的妈妈眼底留露出敬畏和害怕,这已经是舒祈惯常看到的。
挥挥手,回去大睡了一场。
***
下了飞机,草绿色的吉普车已经在出口处沈默的等候。
她对着司机微微一笑,草绿制服的他,紧张的嚥了嚥口水,勉强笑了下。
舒祈望着窗外一片草绿青青,觉得笼着深深的哀伤。
「师长。」舒祈趋前跟他握手,不再躺在病榻中的师长,眼神炯炯的看着她,「叶小姐,幸会。」
「怎么发生的?」几位军官互相慌张的一望,那种深沈的恐惧,似乎还在他们心底回响。
「叶小姐。」师长清了清嗓子,「联训中心有个大操场,每天早上,我们的弟兄都会在那里操练。但是晚上的时候,那里也有人使用。一开始,营长向我报告的时候,我还发了顿脾气。」
但是,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。侵袭的范围也越来越大。除了操场,篮球场半夜也常常听到打篮球的声音,医务官早被断手断脚,哭着来求药的无头鬼吓得验退。
闹到最后,连司令部都能听到半夜喊集合的声音。还有震撼天地的杀声震天。
「看得到吧?」舒祈站起来,「去看看?」
也只是一片青翠的广大草地。只有师长和她一起探勘着,「师长,你在这里,亲眼目睹了他们吗?」
原本严肃的师长,转瞬间惨白了脸孔。簌簌的发抖。
「是…是的…他们…他们要我上去训话…」满头的大汗,不停的滴了下来。
舒祈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。往四周一望,出了一会儿神。
「晚上我们再来。」
当夜晚降临的时候,师长紧张的坐在司令台上。同行的还有几个营长和舒祈。
一过了一点半,淒厉的「集合!」,回响了整个空荡的操场。
那是非常惊人,也非常地狱的景象。
满山遍野,从遥远的海底,或是地下冒出来,惨不忍睹的鬼魂们。拖着折断的腿,甩着只黏了一小片皮肤的手,现着髑髅的脸,歪着头,痀弯着背,满身是蛆和挥之不去的苍蝇,恶臭的气味满盈着空气。
破破烂烂的军服,阴森恐怖的面貌。非常迅速的集合完毕。
只剩下骨架的指挥官,转过来,看着师长,「请长官训话!」
「师长,记得我刚说的?」舒祈小声小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