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家征信社越看越不保险的样子——
屋子里乱七八糟的,一团混乱,地上甚至还散布着一堆被撕碎的相片。整个房间除了一张杂乱的办公桌、一张不晓得可不可以坐人的沙发,以及几个勉强可以装些资料的柜子之外,几乎没有其它东西了。
看起来真不像间公司!办公室里除了她跟他,甚至没有其它职员。
祝雪融开始有些后悔了,也许——她该换一家试试看。
「鞋子给我,你先坐一下,我马上就可以把它解决。」蓝仲达视若无睹地跨过地上的一片混乱。
「谢谢。」祝雪融将提在手上的高跟鞋交给蓝仲达,辛苦地闪过地上的障碍物,朝沙发的方向而去。
可才刚坐下,她就觉得臀部一阵痛。难道这沙发还暗藏机关不成?
祝雪融皱着眉,伸手将咔在她臀下的不明物体用力抽出——那是一本红色硬皮的资料簿。
真是夸张,整个公司竟然可以乱待像间狗窝!
祝雪融将红色资料簿和其它散落的几本过期杂志随手收齐,正准备统一放在小茶几土时,铜色铁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。
一位穿着披风的粗壮男子,喊着怪腔怪调的国语冲进屋里:「喂,老板,有啦,偶(我)有……」
一切状况都是来得那么突然,祝雪融根本还来不及反应,那名粗壮的男子即一脚踏中地板上的照片,应声摔得惨烈。
「搞什么鬼啊?」蓝仲达从厨房里探出头。
「诉随(是谁)?在这里晃(放)东西?想害偶(我)摔死啊!」那名男子大声咆哮着。
晃东西?他是在说她吗?可是她没有晃任何东西啊?祝雪融赶紧将手上的杂志摆在小茶几土,她只是要「放」个东西而已。
此时,那名男子盯着地板上被撕的照片发出更惨烈的哀叫:「诉随?把偶的照片苏(撕)成这样?」
那名男子一口「标准的」台湾国语,让祝雪融几乎听不懂他讲的话。
「那位太太今天来过了。」蓝仲达拿着已被去除后跟的鞋子走出来。「她非常不满意这些相片。」
「不满意?偶拍得浑(很)好啊,角度都有扎(抓)到,她哪里不满意?」那名男子捧着照片,看起来气愤且伤心的样子。
「因为你把她老公的情妇拍得太丑了,她不相信她老公会被比她丑的女人抢走,所以不能接受这个事实,要求我们重新调查。」蓝仲达说明道。
「口诉(可是),那个女的,明明就诉(是)长那样,偶能怎么办?」
「很简单,想办法把她拍得美一点。」蓝仲达笑道。
「那不是要偶把ㄗㄨ(猪)拍成天ㄡ(鹅)吗?」
「说得好,阿义,按照这个原则去做就对了。」蓝仲达拍拍他的肩大笑道;然后走向祝雪融,将鞋子交还给她。
「啊,谢谢。」祝雪融接回自己的高跟鞋,哦不,现在已经变成「平底鞋」了,他竟然把另一只鞋的鞋跟也弄断了。
「我发现那则广告是骗人的。」他没来由地迸出一句。
「什么?」
「曼陀珠的广告。」他指明道。「这个鞋跟难弄得很,根本不像广告里拍的,一掰就断。」
「……」祝雪融不知该说些什么,她没想过有人会如此去论断一则电视广告。
「这样吧,我跟你介绍一下。」蓝仲达突然转移话题道:「这位是我的助手阿义,不过他倒是比较喜欢『金田义』这个封号。」他按着转向一旁还在哀悼相片的阿义,继续说道:「阿义,这位是祝雪融。」
「ㄗㄨ小ㄗㄟ(祝小姐),你好。」阿义转过头来,礼貌性地和她打招呼,脸上的表情依然哀凄无比。「除了金田义租(之)外,偶还喜欢『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