珂一厢情愿认错了人?
带着满腔的狐疑,翡翠上了楼。
于是,翡翠见着了一别九年的顾亚蒙!
回到罗家,翡翠兴冲冲从大门一路嚷进来:
“格格,我遇见舅老爷了!他从北京来度假,住在山庄里,他说,赶明儿要到罗府里来拜见老太太呢!”
“哼!”罗老太哼了一声,舅老爷?她打心眼儿里讨厌那位舅老爷!以前是皇亲国戚,现在已经不值钱了!偏有那种舅老爷,总以为自己的地位永远不变,抓着人就只会谈当年之勇。“转告舅老爷,他难得度假,不必客套了!”
“哦?”翡翠一呆,那“碰了一鼻子灰”的“蠢像”使老太太暗中得意。“那……”翡翠为难的。“格格,”她求救似的看着一脸茫然和焦灼的雪珂。“赶明儿,我陪你去见舅老爷吧!”“对啊!”老太太吸着水烟管,呼噜呼噜的。“见着舅老爷,就说至刚忙,也没时间去拜见了!”
“哦!”雪珂好半晌,才应出一个字来。
翡翠偷窥了雪珂一眼,主仆二人,好不容易,才抽身回到卧房里。一关上房门,翡翠就一把抓住雪珂,急切的说:
“我见到亚蒙少爷了!他现在换了一个名字,叫作高寒,寒玉楼就是他开的,为格格而开的!原来,他七年前就逃出了喀拉村,在陕西境内,遇到了一位贵人,是福建来的高老爷,两人谈得一投机,高老爷就收了亚蒙少爷当义子,改名叫高寒。把他带到福建,做起古玩玉器的生意来……这样一待就是七年,亚蒙少爷一直不肯成亲,还对格格念念不忘,所以,高老爷就派了他的徒儿阿德,保护亚蒙少爷来北京寻亲,那徒儿,就是昨天在普宁寺门口撞了我的小伙子!”
翡翠太兴奋了,说得七颠八倒毫无章法。雪珂却听得眼睛都直了,声音都哑了:“果然……果然是亚蒙?”她只问重点。
“是,是,是!”翡翠一叠连声答。
“那,那……我怎样才能出去?”雪珂满屋子打转。
“所以,所以……”翡翠咽着口水,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,喉咙都干了。“你要去见舅老爷呀!明儿一早,我就陪你去见舅老爷呀!”雪珂瞪着翡翠,好丫头!她没办法再细想了,满脑子都是亚蒙,他来了!他真的来了!他真的来了!亚蒙亚蒙,她心中千回百转的喊着,只要再见你一面,我这一生,死而无憾了!终于,雪珂和高寒,面对面的站在寒玉楼的楼上了。
寒玉楼关起了店门,阿德泡了一壶好茶,和翡翠在楼下品茶。让雪珂和高寒,一叙九年来别后种种。
高寒目不转睛的望着雪珂,雪珂也目不转睛的望着高寒。两人的目光,就这样痴痴的,痴痴的纠缠在一起,两人心中,都有千言万语,但是,此时此刻,却谁都开不了口。“从别后,忆相逢,几回魂梦与君同。今宵剩把银缸照,惟恐相逢是梦中!”真的,惟恐相逢是梦中!谁都害怕,一开口就把这个梦惊醒了。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雪珂的脸上,挂下了两行泪珠。
这泪,使高寒喉中哽着,眼眶发热,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!在新疆,面对狱卒的鞭打,在流亡的岁月里,面对饥寒冻馁,多少悲痛与无助的时刻,高寒从未下过泪,可是,此时此刻,泪却夺眶而出了。
雪珂看着高寒的泪,再也忍不住,她往前一冲。
情不自禁的,两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了。
许久许久,两人才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孔,透过泪雾,打量着对方。雪珂抬起左手,去揩拭泪水,面前的亚蒙,是这样一表堂堂,英俊儒雅啊!比起九年前,却更有动人心处!
她这一抬手,高寒触目所及,是那金指套!他浑身一震,握住了这只手,他紧盯着这指套,颤声说:
“雪珂,你对我如此情深义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