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去。“你又没问我,难道我还该弄个大喇叭,沿街叫嚷着我要订婚了?”
朱珠掩口而笑,对李慕唐说:
“她在骂我呢,因为我一交男朋友,全天下都知道了!她说我是大喇叭!”哦?是吗?李慕唐有些歉疚,全天下都知道了,只有他这个医生,什么都不知道。这些日子来,他的字典里只有两个字;冰儿。随着这两个字的出现,他心底的抽痛又立即发作了,他不由自主的,吸了口气。
“李医生,”朱珠关怀的问:“你没有不舒服吧?你今天脸色不太好!”“我没事。”他注视朱珠:“预备什么时候结婚?”
“过农历年的时候。”朱珠坦白的说:“所以,到时候要向你辞职了。”“辞职?”他一怔。“你先生不许你在外面工作吗?你是一个很好的护士,结了婚就辞职,不是太可惜了?”
“李茂生根本不在乎我工不工作。”朱珠说:“他的工厂就在三重,我们可以住台北。问题是,我总觉得,既然决心嫁给他了,就该以他一个人为重心,在家里做个好太太就行了。我对自己的工作,并没有野心……换言之,当我决心结婚的时候,我就把这个婚姻——这个男人,当我的事业,我不想因为我的工作问题,造成两人间的不愉快。总之,这是个男性社会,对不对?”李慕唐惊奇的看着朱珠,这是个“现代女性”吗?曾几何时,现代女性的观念又改了?从“走出厨房”又变回到“走入厨房”了?但,不管怎样,娶到朱珠的男人是有福了。他正想再说几句什么,有病人登门了,朱珠忙着要去挂号处,她转身匆匆走开,走了两步,又回头嫣然一笑,指着那喜饼说:“我多拿了两盒来,请你的冰儿小姐吃!还有阿紫!”她深深看他,又加了一句:“李医生,希望我辞职以前,能够先吃到你的喜饼!嘻嘻!”她笑嘻嘻的跑进挂号处去了。
李慕唐坐着,心底的抽痛又来了。这次发作得又凶又猛,从胸口一直痛到他四肢骨骸里去。
深夜,收工了。慕唐回到了他的单身宿舍。开亮了一盏落地灯,他在灯下坐着。脑子里模糊的想着朱珠,朱珠和她的鱼池,朱珠和她的未婚夫,朱珠和她的事业……他模糊的想着,深沉的把自己埋在安乐椅中。想朱珠,最大的优点,是可以不要想冰儿。冰儿,怎么这个名字又出现了呢?怎么那股痛楚会越来越加重呢?他用双手紧抱住头,企图扼制那份思想。但是,那思想像脱缰的野马,在他脑海里奔驰;冰儿!冰儿!冰儿!马蹄剧烈的在脑中踹着,哦!冰儿!他的头疯狂的疼痛起来。
门铃骤然响了起来。冰儿!他惊跳,由于起身太猛,落地灯打翻了。他扶起了灯,直奔向门口,一下子打开了大门。
门外不是冰儿,而是阿紫。
“阿紫!”他低呼着,有些失望,也有些安慰。阿紫,一个和冰儿十分亲近的人物,她最起码可以赶走室内那份紧迫的孤独。阿紫走了进来,关上房门。她的脸色凝重而温柔。
“慕唐,听说你和冰儿闹翻了?”她开门见山的问。
“唔。”他轻哼着。“你喝茶?还是咖啡?”
“你少来!”她夺下他手中的杯子,把他推进沙发里去。“请你坐好,我自己会来泡茶。”她熟悉的泡了两杯茶,看到桌上的喜饼了。“谁订婚了?”
“朱珠。”“阿朱啊!”阿紫叫着,不知何时,阿紫和朱珠间,就很巧妙的利用了金庸小说里两个人物的名字,彼此称呼阿朱和阿紫了。“她和李茂生订婚了?好啊!他们很相配,李茂生忠厚诚恳,阿朱温柔多情。”
“原来,你也知道阿朱的事!”
“是呀,我和阿朱、雅珮都很熟悉了呢!”她坐在慕唐对面,收起了笑容,正视着他,一本正经的说:“不过,我今晚不是来和你谈阿朱的,我是来和你谈冰儿!”
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