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悄悄的照了刚化好妆的子宜,和他美丽的眼神。
“别浪费底片了。”
子宜看到,笑着对摄影师说,“几时开始?我快晒死了。”
这是满难熬的一天。一下子等光线,一下子等某个女星或模特儿发小姐脾气。几个化妆师被骂哭了,赵小薇还叉着腰拚命发泄。
“你怎幺不哭?”
子宜一身沙的躺在沙滩上,大腿还刻意用油沾上砂砾,“别人的化妆师都哭了,害我好没面子。”
正在骂人的赵小薇脸色一变,阴沉的闭了嘴。
丹瑜没注意,没好气的回嘴,“等你泡海水泡成咸菜干,我是一定会哭的——笑到掉眼泪。”
一直拍到伸手不见五指,灯光师打瞌睡险些烧了摄影师的头发,这才收工回旅馆。丹瑜用爬的爬上床,被子还来不及盖,就睡着了。
子宜痛快的洗了操,正擦着头发,几乎没人知道的手机响了。
他看了看来电显示,不禁意外。
“二哥?”
“妈的,你的手机是装饰品吗?”
二哥子尉没好气的骂,“我打了一个下午,连个鬼也没来接!你到底在哪个鸟地方?!”
“我在色达雅海滩出外景……”他解释着。
“我会不知道吗?”
子尉的声音几乎穿透了话筒,“我人也在芭达雅,跟你住同一个饭店!我就是问不出来你在哪个房间,才问你呀!你马上给我滚下来大厅!”
喀擦一声,震得耳膜发癌。这个性子急躁的二哥,似乎从来没改变过。
“你真的在当女装模特儿吗?”
二哥挑剔的看着他,“拜托,我跟你兄弟几十年,为什幺还是一身乌鸦颜色?妈的,还是佐丹奴!你追个品味实在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子宜投降的举起手,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二哥,他也不太喜欢他的小鳄鱼,活似地摊货,“怎幺会突然来找我?路过?还是专程?”
“说路过也对,说专程,也没错。”他神情凝重起来,“我刚好去泰国谈笔生意,正准备回去,听说你来了芭达雅,打手机又没人接,干脆就过来了。”他敲敲烟,“老弟,你知道老爸中风了吗?”
子宜猛抬头,“什幺时候的事情?”
“今天中午。”子尉点了火,“一叔打电话给我,我还以为是开玩笑。该不会是恶贯满盈了吧?”他开着玩笑,香烟的火却微微抖动。
“你不赶回去?”子宜皱了皱眉,“论理,我也该回去,只是老爸已经跟我断绝父子关系……”
“我又不是医生,赶回去可以干什幺?”子尉故做轻松,“一叔说,老爸的情形稳定下来了,只是还没脱离险境。花了那幺多医药费,让医生去烦恼吧。咱们兄弟这幺久没见,今天不来见你一面,告诉你这件事情,我心里总是不对劲。”
他知道这个火爆脾气的兄长。比起只想脱离父亲的他和大哥,二哥对父亲的爱,浓烈而不宣诸于口。不管对父亲的跋扈专制有多少不满,他一直都尽心尽力的匡助父亲。即使对于冷漠的大哥,和这个不成材的弟弟,二哥一向都回护到底。当初他要破出家门,只有二哥站在他这边。
“二哥,是不是出了什幺事情?”
如果不是,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不会露出少有的仿徨,即使父亲中风的打击也不该这幺大。
“事情?”
他突然被惊醒,“没有!你想太多了:只是老爸突然中风害我心烦而已。那老头的性命应该是我的,我还等着杀他呢,哪知道老天爷居然先下手,有点不爽而已!”
子宜凝视着疼爱自己的二哥,心里不是不抱歉的。他很清楚,若不是二哥扛起整个家,他没有离开的机会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