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唇,克制想哭的冲动。
不行……我是胡将军的女儿,为了父亲和自己的骄傲,说什么也不能在陌生人面前流泪。刚刚的失态,已经是严重的污点了。
尝到了腥甜的血味,她才知道自己咬破了嘴唇。短短不到五分钟的车程,像是一辈子这么长,计程车一驶抵家门,她立刻掏出钱塞给司机,没等找钱就匆匆下车,冲进屋里。
她父亲是个骄傲严肃的军人,半生戎马生涯,他没有赖著国家混吃等死,这栋陈旧的公寓,是她父亲自己买下来的。
走进客厅,眼前已然模糊,蜷在父亲生前最喜爱的沙发上,艳然这才放声大哭起来。
母亲在她八岁时过世,一直都是父亲和她相依为命。虽然父亲总是驻扎在外,很少回家,她还是坚强的独自生活。因为她知道,父亲心里是惦著自己的,也总是会尽量抽空回来。
但是,如今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。不管她在外面受到什么创伤,都不可能依在父亲膝前痛哭了。
她从没有一刻感到这么脆弱,以为痊愈的旧伤疤,在愈合的表面下仍灌著脓,只要扯破皮,就会汩汩流出恶臭。
无能为力。她对这样的孤单、愤怒和绝望,没有一点办法。
「我跟他分手了!」她在空无一人的客厅绝望的大叫,「分手了!他跟一千、一万个女人上床都与我无关了!他再也不能伤害我,也不会让我伤心了!走开!我不要难过,绝对不要难过……」泪水淹没了视线,眼前一片雾茫茫。
筋疲力尽的痛哭一场,她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电话。
不……我不要拨电话给他。她抗拒著,我和他分手了……已经分手了……
曾经支撑著她度过丧父之痛的男朋友……她一直以为,这生就是他了。刚上大学就和他在一起,长长的十年,她曾经以为就会这样一辈子……
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,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,相信总有一天,他会专情於自己,不会一而再、再而三的伤害她……直到在好友床上发现赤裸的两人,她努力编织出的美好世界,终於崩溃了。
「要不然,你想怎样?」面对她控诉的眼泪,他只是双手一擦,一脸不耐,「我警告你,我很喜欢她,不想听到你到处乱传……」
艳然做了连自己也感到不齿的事——她卑屈的、哀怜的求他回头,然後被狠狠地践踏了自尊。
她恨自己,比谁都痛恨自己这样没骨气。最後,她仓皇的从他们两个都在的学校逃走。
被他毁了所有的天真与温柔,如今,她居然还是时时想著他,希望再听到他的声音……
一面拨著熟悉的电话号码,艳然一面诅咒自己。父亲若知道她这样软弱,一定会生气的,一定会的……
听著电话传来的嘟嘟声,她祈祷这次和以前一样,那个人不想接,让她响了十声就挂断……
但是他接了,声音非常不悦,「喂?!」
艳然无力的挂断电话,一切……早就成了定局。她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,没有力气移动。
电话铃响了,响了很久很久,她瞥了眼来电显示,是个陌生的号码,她不想接。
但是,打电话来的人显然比她坚持多了,响了五十几声後,她终於接起,「喂?」
「……你听起来,像刚被殴打过。」那端传来崇华闷闷不乐的声音。
「这也是一种追求术吗?」艳然嘲讽著。
「看你怎么想罗。」
两人再次陷入沉默。
其实,她是感激的。不管谁都好,只要能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唤醒。她握著话筒,听著崇华稳定的呼吸,藉由一条电话线,她发现孤寂似乎也不再那么孤寂了,
「我想睡了。」十分钟俊,她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