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绫小路再度睁开眼睛之时,已是隔日正午。
「终於醒了。」乔楠风放下手中的书册,气定神闲地来到她床畔。
「这里是……」绫小路抚著依然头昏的脑袋,打量置身的陌生环境。
「京城内的一家客栈。」乔楠风定定地打量她。
客栈……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,往身上的衣饰望去。还好,她的衣物都还原封不动的穿在身上。只是昨天她为何会忽然昏倒呢?
一定是惊吓过度,被那具无名男尸吓出病来,她如此暗忖。
「你应该多休息的,不过,我实在付不出多余的房钱了。」他无可奈何地笑望她。「你家在哪里?我现在送你回去。」
「我家……」她的神情瞬间黯然。「我没有家,我是个孤儿。」
「孤儿?」他一脸诧异。「完全看不出来呢,我还以为你是……」是那家任性又骄纵的千金小姐。
从她身上上等材质的衣饰、鞋子及佩在腰间的那块玉佩,让他不得不怀疑起她身为孤儿的这番说词。
她若不是个爱说谎的富家千金,那么她一身豪华衣物铁定是偷来的。不过话说回来,她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个有教养的千金小姐,女偷儿的身分对她来说反倒较为恰当。只是,从未见过身手这么不灵活的女偷儿,连个肉包子都接不住,要如何偷东西求生存呢?
「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呢?」她圆睁的眼不曾离开过他的脸庞。
想不到黑纱罩下的他,竟然拥有一张如此「正点」的面孔。原本以为,他大概是个弯鼻斜眼、刀疤满面的丑八怪,没想到仔细一看这个臭乞丐竟超乎想像的好看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……该有的都有,最重要的是排列很整齐、很顺眼。
「以为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小偷儿,偷了这玉佩要去典当。」他捏了捏她不断打量的贼眼,玩笑道。
「小偷?太看得起本姑娘了。」她揉了揉被他捏痛的眼皮,心里嘀咕著。
其实他也没说错,这块玉佩的确是她从那位翘辫子的大叔尸体上「拿」来的。这样算不算偷儿的行为呢?
「这间房等一下就得退掉,不然客栈老板可是会加收房钱的。姑娘请多保重,我走了,後会无期!」乔楠风显然无意久留,见她清醒後安然无事,他便要离去。
「等一等,乞丐兄!」绫小路唤住他。
「姑娘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」这回他没有停下脚步。
「你就这么走人,我可是会很为难的。」她的泪水瞬间凝聚。
「何来为难之有?」他回头,总算停下脚步。
「你至少得跟我回家去见乾爹爹吧。」她抬起哀求的视线。
「你不是说你是一名孤儿?怎么,这会儿又冒出爹爹?」他哭笑不得地反问。「不要告诉我,你的真实身分是郡主之类的金枝玉叶。」他哈哈三声。
「若我真是郡主,你昨天轻薄我的罪名就足以满门抄斩。」她不满地嘟起小嘴。「虽然我长得真的不像。」她不甘心地补上一句。
「你要我去见你爹爹,然後呢?」她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,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了。於是他重新坐回木椅上,跷起二郎腿,边喝著清茶边看她搞把戏。
「告诉爹爹你要娶我。」她一脸认真地表示。
「你说什么?」
想也知道,悠闲喝茶的乔楠风只差没被喷出的茶水给呛死。
不是她的错,是清茶太难喝了。
「你昨天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,难道不该负责。」她一脸无辜地瞅著他喷茶满桌的夸张反应。
好没卫生喔,桌上的那壶茶和杯子她绝对不碰。
「我可不记得昨天我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。」乔楠风当然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