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方亮,简单的用过早膳,柳凤牙犹睡意蒙眬,但听荆无痕已经不耐地等在屋外。
「天已亮,妳们该启程。」
牙儿蹙起眉头。「知道了知道了--」她头痛腰痛浑身酸痛。「才一大早哪,催催催,真不懂得怜香惜玉,这地方我还……」
「牙儿!」香思示意师妹住口,然后微笑地向坐在对面的老前辈告辞。
「老前辈,就此告别。」
老人虚弱地靠在案前,斜斜撑着身子,望住蔚香思。他点点头道:「小姑娘……」他声音异常虚弱。
「昨夜有妳陪伴,老夫的病痛减轻不少,说真的……」他眼睛闪烁,竟有些小孩子气地软声道……
「老夫有些舍不得妳走……」
牙儿噘起嘴。「你儿子可不这么想!」
老先生笑了。「别怪他,他有他的想法。」
蔚香思起身告辞。「保重了,老前辈。」
「不送。」
香思同师妹步出屋外,淡淡日光迎上她,是好天气呢!她眨眨眼,看见日光中背对她们的一抹孤影。那孤影旋身过来,一样冷漠的眼,一样冷漠的脸,-样狂放的一头银发。
荆无痕无言地沉默着,他注视蔚香思。发现她精灵秀气的脸庞在日光中甚是别致,长睫下美眸目光流盼仿佛盈盈地要沁出水来,一身薄纱衣裳,翩翩地飘拂,就像是山林中仙子。为什么她唇畔总是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?有什么值得开心吗?」
蔚香思注视荆无痕硕高的身影,望进他冷漠的眼眸底?「荆公子,香思有一事请教,传闻嵩山有奇树,名日贝多子,花开时奇香遍野,公子可知此树?」
荆无痕凝眉。「在我右侧那棵巨树便是。」他冷淡地道。「花早谢,妳错过了。」
香思掩不住失望的神情。「是么?」但很快地她抬起脸,仍是笑意盈盈。「看来是没有缘分。」
牙儿不耐地扯扯师姊。「走啦,我好想回去?」跟这冰人那么多废话干么?
「告辞了,荆公子。」香思转身偕师妹离去。
「慢着。」荆无痕突然暍道,待香思转过身来,他伸出手。「服下它。」
那是一粒红色药丸,蔚香思接过来,闻到一股异香,她不解。「这是--」
「毐药。」
牙儿一惊,抓住香思的手。「快、快扔了它!」毒药啊,她摇晃师姊的手,想摇掉那血红色药丸。
「毒药?」香思捻住那药丸,拾手在日光中审视,并不怕,只是奇怪。「既然是毒药,为什么要我吞服?」
牙儿气不过,急道:「你这个冷血的,我们不过借宿了一夜,没必要赔命吧?」
荆无痕淡淡解释。「吾与义父久居嵩山,为避仇家,现今因妳而暴露形迹,为免妳将居处泄漏,妳须吞下此丹方可离开。三十日内,吾与义父若无恙,妳即可来此换取解药。」
香思瞇起眼睛。「公子多虑了,香思保证不会泄漏你们居处。」
「口说无凭。」他不信任她的保证。「服下丹药。」
牙儿真气坏了。「喂,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?我师姊向来说话算话,人品好极了,她保证不说就是不说,你干么这么残忍要她服毒?是毒药?你以为是糖吗?三十日,万一这三十日你们出了什么意外,搞不好搬家啦,山中大火烧死你啦,还是大风大雨的淹水啦,那我师姊岂不是……」
香思被师妹一长串话嚷得头都痛了。「好了、好了,牙儿,妳镇定点。」
「我怎么镇定,他要妳吞毒药哪!」牙儿真火大了,这一夜窝囊气她受够了,她扯了扯师姊背上的潋水剑。
「拔出剑来,让他瞧瞧妳的厉害,敢情老虎不发威,他当我们女人家好欺负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