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……”彤青铭感觉到爱君异常冰冷的体温。“你好冷,怎么了?”
弟弟的身体很温暖,爱君爱怜地拂开他额上乱发。她眼神闪烁,无限惆怅。
“青铭,你有没有想过……或许……我们在作梦?嗯?”她声音轻悄恍似在梦中。“等这个梦醒了,父亲没死,娘好好的,你一样健康,我们还是孩子,一切就像当初那样。我们从老家醒来,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,而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,我们只是作了一场噩梦。”
彤青铭微笑,干涩道:“那么,等醒来……我又可以跑跑跳跳,和你去市集玩?”
“是啊。”爱君凄然微笑。“姐姐牵着你去吃豆腐花。”
彤青铭深吸口气合目回忆道;“牛老伯的豆腐花,又白又嫩又甜,尝一口就化在舌尖,我最爱吃了。有一次我连吃了三大碗,牛老伯笑得合不拢嘴,那天日子特晴,天上的云白得像棉花一团团地,就像我吃的豆腐花,那天姐姐对我特好,还买了一只蟋蟀给我。”
“那只蟋蟀呢?”爱君问。
“我放走它了,因为它卿卿卿吵得我不能睡,我一生气就把它扔到院子里。”
爱君笑了,彤青铭也笑了。
爱君笑着责备他。“你这没良心的小子,姐送的就这么给你扔了。”
彤青铭格格地笑起来,像个孩子。看见他微笑,爱君也笑得合不拢嘴。
笑声惊动了前房的彤夫人,她紧张地闯进房间,一看见爱君抱着青铭,立即骇得奔上去推开爱君,赶她出去。
她对着爱君咆哮:“你来干嘛,你又想杀他,你甭想,滚出去。滚出去!”
青铭急嚷:“娘、娘!”他这一急又猛咳猛喘。彤母惊得坐回床前,拍着儿子的背。一边急哭着朝爱君嚷嚷:“你看他,你是想害死他是不?你还不走?!”
爱君转身就走,身后传来母亲惶恐的啜泣。
这毕竟不是梦,这是残酷人生。爱君萧瑟地遁入黑夜。
“何须更问浮生事?只此浮生是梦中……”她轻叹,凄冷的嗓音在夜里回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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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云飞说的话是真的吗?
中堂里,方笙召集了他最珍视的三名部下,研讨夺取锁元盒之事。
彤爱君凝视着她自小便崇拜景仰的男人,他俊美的脸庞永远像梦一样遥远。她心不在焉听着方笙拟计划。
然后,方笙忽然侧过脸来望住爱君。
“那么……按着破阵势推敲,锁元盒应该就藏匿在阵中几个厢房内。爱君,就拜托你潜入偷取,只要记牢口诀里几个埋设机关的方位,应该没有危险。‘隙中驹’、‘石中火’会在外头接应你。”
爱君往后靠进椅背,双眸盯住方笙。
“师父,练斩情鞭会失去生育力么?”她眼睛一瞬也不瞬注视他。“而且,多活不过三十。”
方笙听了,神色从容,还露出一抹笑。
“你想,我会让你去练这么可怕的武功吗?你听谁说的?”
爱君凝视方笙,像是要望进他心海深处。方笙神秘深邃的一对眼也牢牢地迎视她目光。他清俊的脸,一如往常,平静温柔,遥远淡然。
爱君忽然起身,取走破阵的路观图,旋身就走。
“你知道不论真相如何,我都会为你卖命。”爱君冷冷地抛下这句。
方笙追出去,揽住她手臂,将彤爱君转过身来面对他。
“爱君。”他温柔地喊她。“你有心事?”像往常一样双手温柔地按住她纤瘦的肩膀。“你看来很疲倦。”
方笙的手就按在她雪白裸肩上,爱君皱眉,他的手没有展云飞的温暖。不知何故,他的碰触没有以往她想像中的甜蜜。爱君心惊,不是一直爱着方笙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