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涵?”她惊喜地回头:“你来了,让我进去看看他好不好?”
谷之涵考虑了一下:“好吧,不过时间不要太长。”
加护病房内还有好几位病人,刺鼻的药水味及一股淡淡悲愁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之中。
“病人刚刚的情绪非常激动,我们替他打了镇静剂。”医护人员向谷之涵报告,送上一叠厚厚的病历报告,她专心地看着,不时和他们低声讨论着他的病情。
“阿凯?我是志敏,我来看你了。”
他转过头,朝向声音的方向:“阿敏?”
“恩。”她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:“感觉如何?你爸妈等一下就来了。”
“糟透了……”他牵动脸上的肌肉,声音有气无力:“我瞎了对不对?”
“不要胡说。”她鼓励地握握他的手:“还有希望的,现在只是还有碎片留在脑里,拿出来就没事了。”
“你骗我……”
“阿凯……”阿敏黯然地低头,不知该如何安慰他,才刚从死神的手中逃回来,便立刻要面对可能失明的事实,换了任何人都会受不了的,她为他感到心痛。
阿凯了无生机地躺着,全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取心灵上的自由;而今他又真正自由了吗?幸运之神跟他开了好大一个玩笑。
“阿凯,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谷之涵,你已经脱离危险期了,我决定将你转到普通病房,方便你的家人照顾你,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再伤害你自己,像刚刚那样是很危险的,玻璃碎片很可能因为你过度激动而移位或伤得更深。”
“有什么差别?”他毫无生气地应着:“反正我是瞎了,跟个废人没两样。”
“谁说你瞎了?”
他们一楞,志敏满怀希望地问:“之涵?你是说阿凯可能会复明?”
谷之涵点点头:“我不能欺骗你们说一定可以,但如果开刀取出碎片的话,还有百分之三十的机会。”
“百分之三十?”她有些失望地低嚷。
“如果不开刀呢?”阿凯了无生气地问。
“如果不开刀你就全没有机会,严重的话,甚至连命都会丢掉。”
“阿凯,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。”
“是吗?”他听起来兴趣缺缺,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。
“你考虑一下,现在我先替你安排普通病房。”谷之涵走了出去,态度十分亲和而专业:“大嫂,时间不要太长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回答,然后安慰地拍拍他的手;“最难的已经过去了,不要放弃。”
是吗?他闭上眼睛,感到心在淌血,为什么他会觉得才刚要开始呢?
他什么都看不到,可是方才轻风那通彻心肺的样子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,清晰地浮动着……
最难的这才开始。
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开口,好不容易她制止了泛滥的泪水,却又陷入无可自拔的低潮忧郁之中。
罗威庭则一直沉思着,并不很清楚自己的心里做何想法,他已经思索了一整天了,却仍没有答案,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。
到了她们的公寓,他沉默地陪着她上去等她开了门进去:“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。”
“不用了,进来吧,我不饿。”轻风勉强地笑着请他进门。
罗威庭只好再度踏入这门槛。这已经是这一天内的第二次了,心境却完全不同。
轻风坐在沙发上,仍在发呆,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那无助的神情看在他的眼里有些心疼,也有些不忍。
“轻风,去休息吧,这两天你都没有好好睡过,却睡一下,要不然会受不了的。”
“我睡不照。”她苦恼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