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真的不麻烦的,要不要我顺道送你去看医生?等小怀见到她妈妈我再去接你回来好不好?”
“不用,不用,老毛病了。”她几乎感激涕零了,连忙摇摇手:“等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没关系的,你快去换衣服吧。”她催促着他,面对他那关怀的眼神,简直心生罪恶。
罗庭威只好点头转身进房,心中无限唏嘘。
可是......
嘿!他一转过身去,那一老一小立刻互扮鬼脸,交换个任务成功的狡猾表情。
唉!没办法,姜还是老的辣,老太太有些同情地望着他的背影,几乎同时和小侄孙如出一辙地摊摊手:谁叫我们都这么喜欢你呢?
机上的工作其实十分单调乏味,要在这种没什么变化的工作中找到乐趣是很困难的,她早已放弃,只是平静的重复挂上微笑的面具。
以往还会兴致勃勃地研究客人的衣着谈吐,猜测每一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及心情;久而久之也失去了兴致,反正都与她没什么关系,又何必知道那许多呢?
“还有多久才会到?”同事疲惫地呻吟:“怎么愈飞愈觉得时间长得可怕呢?”
“还有四个钟头要微笑,再忍忍吧!”她拍拍她的肩,在小厨房里倒了杯水递给她:“下了机就可以立刻飞奔到宿舍痛睡一场了。”
“真佩服你也,怎么好象永远不会累似的,还有本事去采购衣服商品,我每次都累得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踏上飞机一步。”珍抱怨地接过水,揉揉小腿:“简直不是人做的工作。”
“还好啊,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,我只不过是比较麻木。”她耸耸肩,望着机窗外的云层。
“喂,凌思,等一下一起去跳舞吧,上次阿南他们来的时候找到了一家新开的店,听说很正点。”空中少爷兴致勃勃地提出邀请。
“你们去就好可,我年事已高,不适合做那么激烈的运动。”她摇摇头,也知道那只是礼貌上的应对。
他果然没再说什么,朝她们抛了个可笑的媚眼,径自倒了客人要的酒走出去。
“你这脾气真是伤脑筋。”珍叹息:“同事那么久了,还以为你会变得热络些呢,老爱独来独往的。”
凌思依然不甚在意地耸耸肩:“我先出去看看。”在飞机平稳的飞行中,她走了出去,姿势和表情都平静如昔。
她的潇洒独立早已在公司中宣扬开来,她从不与人交际应酬,从不答应客人的邀约,甚至绝少与人结伴同行,这些年下来,这些“从不”未曾有过例外。
她不介意任何人的评论,只是安心而称职地做着自己的工作。
突然一阵乱流,她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已跌在地上。
四周的乘客骚动起来。
“没事,只是气流不稳,请不要惊慌。”另以为空姐在另一侧安抚着。
“你没事吧?”一双手扶起她。
她抬起眼,正要道谢却戛然而止,脸色刹时惨白......
凌芬!
怎么可能?
她骇然地睁大双眼发不出声音来,眼前的女子竟和多年前死去的凌芬如此神似。
站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,他照着小怀所指的地方望去,那间小店面位于路口,大玻璃窗内的女子有着婉约的温柔容颜。
“那是我妈咪,你看漂不漂亮?”小怀骄傲而崇敬地说着:“很漂亮对不对?对不对嘛?她是空中小姐中最漂亮的。等我长大,我也要当空中小姐。”
罗庭威凝视那女子,她正和客人说着话,一举一动都有着无比的温柔风情,不知怎么的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,仿佛内心深处的某一条神经轻轻地被撩拨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