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不使画展开天窗,古苍铎摒弃俗世杂念,假想置身于山野丛林中枕流漱石,接受大自然洗涤,重回当绘画“断桥残雪”的心境,抬起画笔再度作书。
不愿再有人牵扯人万家事件中,他并未再聘请助手,所有准备工作全凭自己一手包办,虽然辛苦了点,但至少不会害到人。
专心一意绘着“断桥残雪”,以墨的浓淡画出近丛远林,增加层次,突显出雪景来。
突地,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他作画的兴致,他狐疑地抬眼观看,乍见二名男子如石杵伫立在门廊上,除了为首的年轻男子他不认识外,其余两名他皆熟得很。
在那两名男子前来押不走他后,他的日子着实平静不少,他并未天真的以为对方已经死心,不会再上门来找麻烦,倒觉得是风雨前的宁静。果真沉寂的日子过不了五天,他们又出现了,而且带领他们的人显然是头头,也许正是万家第三代。
近来报纸大肆报导自万老爷子去世后,万家第二代即上演争权夺利的戏码,每个人都妄想接掌万老爷子留下的产业。他是不晓得谁有拔得头筹的机会,却晓得万家人将他视为晋身的一大步,至于个中缘由他就不得而知了。
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,古苍铎没啥好心情招呼对方,直接将对方视为隐形人,垂首继续作画。
他的表现让外来客怔仲了一下;没想到古苍铎不问他们的来意,依旧沉浸在艺术天地中。
为首的头头还算沉得住气,倒是身旁的两名小喽罗看不过去,扬声怒喝,想他家主子可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,岂容平凡小民忽视。
“喂!姓古的,你是瞎了眼吗?没瞧见我们来了。”较矮的男子恶声恶气地大声吆喝,将地痞流氓的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古苍铎没兴趣理会无礼之人,以小鹿狼毫勾勒出断桥来。
“你太无礼了!”较高的男子亦咽不下被人忽略这口气,做贼的先喊抓贼,指责古苍铎的不是。
为首的年轻男子蹙紧眉峰,对于古苍铎的态度颇为不满,若非今日有求于他,哪容得了古苍铎嚣张顽劣,早命人将他拖下去教训一顿,看他下回还敢不敢目中无人?
受制于此,年轻男子抬手制止手下,以免得罪古苍铎,事情就难办了。
两名男子见状,立即噤声,不再代替主人出言声讨。
四周霎时回复寂净,古苍铎益加忘我地挥洒心血结晶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夕阳西下、夜幕低垂,古苍铎终于落款钤印,放下书竿,审视新出炉的“断桥残雪”,其中意境亦达他要的标准。满意的将画摊平,让自然风风干上头的墨迹。
放松心情喝了口已凉的荼,目光仍未放在等了大半天的外来容身上。
高矮两位男子站在主子后头良久,脚都麻了,脸部表情也僵硬了,但因受制于主子的威严不敢吭一声,唯有愤恨的瞪着罪魁祸首。
“古先生,我叫万羽爵,是万松柏的长孙,前些日子我的手下在言语、行为上多有得罪,还请多多包汹。”向来睥睨群众的万羽爵难得谦卑地开口,所幸在来之前已受过父亲的教诲,强自忍下古苍铎的无礼,不然早捺不住性子甩袖离去,一切就又要重新开始。
古苍铎哼了哼,未表态接不接受万羽爵口头上的道歉。他不以为万羽爵是真心向他道歉,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有求于他只好采低姿态罢了。而从事艺术工作的他最大的好处是对于看不顺眼的人即可不理不睬,甚至冷言冷语,因为众所皆知,艺术家有艺术家的脾气嘛!不会有人指责他不懂人情世故。
“古先生,我今日特来拜访实是想请你帮个忙。”万羽爵不愧是生长在诡谲多诈的商人世家,他呵呵轻笑几声带过古苍铎的目中无人,直接切人主题。
“据我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