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桃红偏生硬得很,弄得他手足无措。
“桃妹妹……”乔木朝她长揖一恭,腰直弯到地:“为兄不对,为兄不好,请桃妹妹原谅好么!”
他学着小桃红的语气,怪腔怪调兼之不伦不类,引得小桃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桃妹妹笑了,这么说桃妹妹不生我的气了。”
谁知道小桃红微一敛色,还是没好气地哼道:“怎么敢生您的气儿呀?乔大爷,咱小桃红懂得什么?别连累了白若姐姐倒是真格的。”
“哎哟!桃妹妹,我怎么会知道那时白若正替萧姑娘疗伤呢?你要早跟我说,我又怎会责怪于你?”乔木焦急地辩道。
“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?我该到处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才对?”
“不是啦,我要是知道你处心积虑惹事,是为了保护白若,为兄自然鼎力相助。”
“对!要是为了救我阿姊,你把老命拼了也无所谓;要为了我小桃红么,哼!屁也不值一个。”
小桃红伶牙俐齿,乔木给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,驳也不是,不驳也不是,只能连连摇手认输道:“反正我是说不过你。好妹妹怎么说便怎么是了,只要你肯开口说话便成。”
“哼!谁稀罕和你这该死的木头说话?”小桃红没好气地骂道:“要不是为了阿姊,我一个人力斗不过那老妖婆。哼!要不是这样,本姑娘老早一脚把你踢回苍郁岭,省得一见你便一肚子火气。”
“是是是!多亏妹妹心思慎密想得周全,要不然为兄也没那脸面再留下来。”
小桃红被他那百依百顺的模样给逗得笑了起来:“哟!现在又晓得见风驶帆,顺水推舟啦?真没脸面!”
乔木当想答话,身后的房门忽地依呀一声打开了,只见桃白若一脸灰败地立在那里。
“桃姑娘,怎么样?你没事吧?”
“阿姊,你的脸色好难看。”小桃红被她的脸色给吓坏了,连忙上前扶住她,触手只觉桃白若浑身僵硬,眼看已护不住人形。“糟啦!阿姊消耗真气太多,抵不住了,快找地方给她歇歇。”
“王府后面有猎场,那里没人的。”
“快走!”
小桃红和乔木一前一后护住桃白若,刷地消失——
“白若!”阙彦生急急赶来,前一刻还见小桃红和乔木扶着她,才一眨眼他们却立刻消失了身影。“白若!”
四下早已无人,哪里还有桃白若等人的身影?
阙彦生呆立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当然听闻过江湖中有许多奇人异士,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。他曾亲眼见一老翁足不点地,在草上掠行的神技,那称为“草上飞”;也曾在珠江,亲见一名黑黝汉,提着两只重逾百斤的铜鼎,在珠江上点水蜻蜓一般地过江,那称为“水上飘”。可是……有什么样的轻功可以让三个人瞬间自他的眼前消失?
阙彦生立在那里,足足过了一刻钟,竟然还是毫无头绪。
梅府
夜凉如水,偌大的宅院冷冷清清毫无人声,一轮明月高悬在夜幕之中,庭院中的一小片梅林静默挺立,只是姿态再也不同了。这里不是山林野地,这里处于繁华大街,在这里他们再也不能蔓生枝丫;在这里,他们得守“人”的规矩。
众生万物,在佛的跟前都是一样的,只是有些是树,有些是人——
能转世为人,是多么难得的机运,而人却不懂得珍惜。像她,为了能幻化人形,得经过多少年的风霜,得忍受多少年的孤寂。岁岁月月皆相同。她仰头,看着那轮明月。
岁岁月月皆相同,日日年年恨长留。
等的,只是幻为人身,能跑能跳,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,但是,她是梅啊;一迳的孤高姿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