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五百两?”耶拉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,一簇火苗正在他一双突然变得沉寂的眼里燃烧着。
“是啊,就五百两,五百两买你这个从波斯买回来的古董膺品还嫌多了些,我可是好心的连你把它千里迢迢运送到长安来的运费都给算进去了,才有这个价呢,不然你可以不卖啊,再把它扛回波斯去。”
膺品?
吴萧愕然的望着华熙,见他依然好整以暇的挥着扇子微笑。想要斥责陆黎儿闹事的话突然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。
耶拉见华熙与吴萧都未置一词,也不能不理会她的挑衅。“敢问这位姑娘是谁?”
“华府的丫头。”陆黎儿开开心心的报上头衔。
“丫头?”耶拉冷哼一声,转向华熙的嘴脸难看至极,“华少爷,您这是在开小的玩笑吗?没想到华府的丫头也能跳出来跟客人开价?这不仅无礼至极,根本就是藐视在下。”
“喂,丫头就不能辨别货品的好坏吗?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,我告诉你,这座浑天仪是来自波斯没错,是金窑烧的上等货也没错,它的样貌巧夺天工,迷人得紧,的确是个不错的商品。”
咦?都是好话?
“那为什么姑娘说它是膺品?”这简直是对来卖货的商人大大的污辱与诋毁!传出去他还有信誉吗?
“所谓的金窑烧也就是在金属物品表面焊贴上金属细条,以突显出装饰线条的轮廓,然后在金属线条环围出的空间内再填进法琅胶,接着再放进窑炉内烧烤,最后,在未填进法琅胶的部位再镀上一层金。没错吧?”陆黎儿说着扫了在场的三个人一眼。
吴萧错愕的看着她,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,因为他也不知道金窑烧的技术是怎地一回事,她却说得煞有其事。
他当真压根儿没想到府里藏着一个宝,比她颈项上挂的那块玉还要价值连城的贸……
耶拉不太情愿的点头,心里却暗暗觉得不妙。
这丫头竟然连金窑烧的制作方式都能说得如此详细,简直不可思议!
华熙的目光透着赞赏,也在她娓娓道来的那一刻,突然间将她和脑海中某个人的身影联想在一块。
“如果我说的是正确的,就不难明白我为什么说这座浑天仪是膺品,因为它才刚出炉没多久,以这上头的纹路刻痕及上色的技术看来,可能不到三年呢,这样的东西怎能称是古董呢?”
该死!这丫头究竟是哪冒出来的?竟敢挡他耶拉的财路?
耶拉的脸色一变再变,没台阶可下。
要承认自己说谎,把时下波斯的东西当古董来卖?
还是承认自己眼拙,分不清东西是出自三年前还是一百年前,也是受害者给人骗了?
怎么说都等于拿石头来砸自己的脚!
“姑娘言下之意是说我耶拉骗人?”就算是,也绝不能承认,他又不是以后不想混了!
“本来——”陆黎儿正想开口,一把折扇却轻轻地敲上她的头,蓦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。
“耶拉兄,这丫头满嘴胡言,闹笑话了,你就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。”华熙微笑道。
“什么?你说我满口胡——”陆黎儿不满的想抗议,小嘴儿却让一只大手绕过颈项给密密捂住。
不理她的抗议,华熙继续若无其事地说:“一个丫头怎么可能看得出东西的好坏真伪呢?别瞧她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,根本就是胡扯!这笔交易就照刚刚的价钱成交,耶拉兄若不嫌弃,留在华府用个午膳吧。”
事情突然急转直下,变得诡谲难测,结果却是出乎意外的完美,连耶拉都张大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厶
“怎么?耶拉兄不肯赏脸,在府内陪我家少爷吃顿饭?”毕竟姜是老的辣,吴萧也看出华熙给对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