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晴朗的午后。
韩凤舞已经躲在树上一个时辰了。
打从知道今天应家的人会来家里提亲,她就悄悄爬到这棵浓密的大榆树上把自己藏 起来,打算让所有人都找不到,因为她才不要嫁呢!
根据娘的说法,韩、应两家是世交,父亲和应家伯伯不但是同榜武进士,还曾经一 同驻守边关、抵御外敌,因此两家交情匪浅。
几年前,娘和应夫人曾指腹为婚,可惜那个女孩、也就是大姊姊后来得病死了,所 以这桩亲事就落到自己头上。
只是她才不要呢!她根本不想嫁人,她已经决定要一辈子当大夫救人,而当了大夫 ,哪有时间管另一个人的事。
再说就算要嫁,也得嫁给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,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大自己七 、八岁的老男人呢!
这时,大门的方向传来嘈杂的脚步声,她很自然地伸长脖子张望着。来的人共有三 个,应伯伯和应伯母她见过一次,所以她是认得的,至于另外一个高高瘦瘦、穿一身白 衣服的人她就不认识了,那个人就是应长天吗?
韩凤舞纳闷地想着,看着三个人走进大厅,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去,那个穿白衣服的 人出来了,他应该就是应长天吧?
她躲在树上,目不转睛盯着应长天瞧,他看起来并不老,相反的,他长得很好看哪 !他的眉毛浓浓的,鼻子很挺,眼睛黑黑亮亮好象会发光,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,配上 一身的白衣,简直可以说是玉……王什么风什么的。
她敲敲脑袋,努力想着早上夫子教自己的一个成语,那是用来形容男人的,但因事 不关己,也用不到自己身上,所以她就没有认真听,没想到现在居然记不起来。
韩凤舞懊恼地摆动着两只小腿,毫无意识地晃啊晃,树枝因此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,而那个叫应长天的似乎听见了!
只见他抬起头往这方向看来,这一看,吓得韩凤舞急忙缩起两只脚,躲在树叶堆里 ,生怕被瞧见自己在偷看他。
但应长天仿佛知道树上有人似的,故意一步步踱到树下,然后好整以暇地倚树而立 ,这让韩凤舞又想起那四个字的成语,用来形容男人长得很好看的,可她就是记不起来 !
她由上往下偷瞧着应长天,看他优闲自在地欣赏胜古楼的庭园风景,看他煞有其事 地摇头晃脑念着她不太听得懂的诗句,然后又似真似假地抬头研究大榆树,好似在算这 棵榆树有几片叶子一样。
她等了很久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不知过了多久时间,她开始觉得腿酸、手酸、 脖子酸,连腰也在酸了!更重要的是,她肚子饿,还想上茅房,毕竟躲在树上大半天, 不想上茅房才有鬼!
但是他不走,自己怎么下去呢?韩凤舞有点懊恼,顺手抓了一把叶子往应长天头上 扔去,但叶子轻飘飘的,落到他头上前就又无力地下垂落地,哪打得到人呢?
韩凤舞很不服气,又抓了一把树叶,还折了几枝小树枝,正打算往下扔时,一阵脚 步声传来。
「少爷,谈妥了吗?」
一见伴读的书僮应棋来到,应长天露齿一笑。
「应该差不多了。」
「少爷真想娶那个韩家大小姐为妻?」
「父母之命。为人子者能说不吗?」
「但是听说这韩家大小姐今年只有十一岁,若要娶过门,还得四年,等她及笄。」
「等多少年都无所谓,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。」
应棋一楞,「少爷,你不是说……」
应长天哈哈一笑,「父母之命难违,是吗?但是你别忘了,要娶亲的人是我,既不 是我爹也不是我娘;而且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