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从一回到抡庄之后,抡语剑与喻希柔这一对恋人就被迫“分居”。碍于礼教,也碍于颜面,有夫妻之实的两人只能在临睡前互道晚安,然后依依难舍的回房。
不过,这教人难以忍受的情况即将获得改善,因为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。
坐在床沿,准备就寝的喻希柔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,她就要嫁人了,而且对象还是万中选一的超好男人。
直到来到京城她才了解,自己是多么幸运能嫁给抡语剑,不提别的,光是姑娘们的羡慕眼光就足以将她射穿,她这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许多姑娘眼中的乘龙佳婿。
但最令她感动的却不是他的杰出,而是他的细心。一踏入抡庄她便发现,仆人早已将从洛阳运来的丝线及半成品做好妥善的分类,只等着询问她的意见。而且不只是这样,连帮手他也一并找齐,全是京城内属一属二的刺绣高手。
她当场感动地哭了起来,那天以前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是那么爱哭,从小到大的独立生活使她忘了“被照顾”是什么滋味,直到他拥她入怀的那一刻为止。
他给了她一切,甚至帮她要回绣坊,而她却无以为报,唯有用她的忠贞、她的爱来回报他。
看着放在圆桌上的凤冠霞被,她突然觉得好幸福。
娘,你就这一次做对!喻希柔俏皮的轻吐舌头,脱下外袍准备上床睡觉,但一双大手倏地搭住她的嘴,快得让她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。
她又被掳了吗?不会这么倒霉吧。
“希柔,是我。”抡语剑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她顿时放下心来。
“语剑?”她不敢相信的喊道,“你来干嘛?为什么像小偷一样?”还捂住她的嘴巴,怪恐怖的。
“不像小偷行吗?”论语剑苦笑出声,“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做采花贼的一天。”
“犯得着如此辛苦吗?”他的表情就像被人拿走糖果的小男生样委屈,教她忍不住失笑,“咱们明天就要拜堂,还不是一样?”
“不一样。”抡语剑的回答出人意料。“过去我一直以为所有礼教规范都是必要,而且合乎常理,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。”而且错得离谱。
他的话令她双眉微挑,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我想你一定发现到,抡庄的仆人都十分畏惧我吧。”
“嗯。”说畏惧还太客气,应该是害怕才对。
“我一向是个条理分明的人,而且容不下杂乱。”
想也知道。他若容得下杂乱,哪会一到绣坊就开始动手整顿?喻希柔暗忖。
“我一直坚信唯有严格的管理,才能维持抡庄的运作,却从未想过这对底下的人而言是否太过于沉重。”
可是她觉得不会啊,抡庄确实是井然有序,只不过气氛也的确显得凝重多了。
“或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,但你教会了我很多事。”而且是他未曾思考过的事。
“我?”喻希柔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,这句话应该是她说才对,怎么反倒让他先说了。
“就是你,或者说你的绣坊。”抡语剑执起她的柔荑,放进自己的大掌中。她的手是那么的小,小到他仅用一个手掌就可以轻易将它们包住,可是她的独立心又是那么的大,大到令他佩服、汗颜。
“我不懂。”但她知道他一定会解释。
他的确解释了,话中的诚恳再一次让她感动不已。
“这个世界对女性是很不公平的,男人操控整个社稷的运作,却将所有过错归究于女人。你坚强、独立,遇事从不退缩,甚至想办法解决,光凭这点,就令人赞赏。”他轻轻的抹去她的泪水,对他而言,这些泪珠就像是珍珠般珍贵。
“你将绣坊经营得有声有色,对待下人如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