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梦吧!他在梦里载浮载沉,在梦里心惊胆惧,直到,一只嫩嫩的小掌欺攀上他赤裸的胸膛。
他怕热,向来裸着上身人眠。
他的生命里,曾出现过一个爬到他床上将他摇醒、叫他别做噩梦的少女。
可是她已经离开他很久很久了,他常梦见她,现实里却不曾有过交集。
他的少女,莫非是划破梦境回到了他的身边?
赫然坐直起身,江浩擒牢了那只小手,由窗棂透过的月光看清楚了侵入者。
这梦,还不肯醒吗?
江欢,他曾误认为同父异母的妹妹,曾互许婚约却逃遁无踪的女子,曾教会他欢喜又教会他痛苦的女子,那个来自于父亲遗产,此时真的真真实实的就在他眼前吗?
还是,又是梦境一场?
他瞪着她,无声。
她睨着他,眼眶却已微微泛红。
她不像她了,他的欢欢是个欢乐散一体,不解愁,不会哭的。
阔别多年,她穿的不再是可爱的粉色小熊睡袍,而是件镂空的长丝袍。
一件足以将她完美的曲线全然呈献在他眼前的丝袍;
当年的长发剪到了齐肩的长度,她长大了,眸底的稚气淡缈,深刻的五官却更形美艳。
她美丽得不可方物,美丽得让人看了会心痛!
他只能不断借由提醒自己她曾有过的残忍,才能捺下自己碰触她的渴望。
良久,那双忧郁的大眸和他终于冷下的瞳眸持续对峙着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他松脱了她的手腕,他记得她曾抱怨过他捏疼了她的。
“你在做噩梦。”
“我在‘我的’床上做噩梦,想来,还不至于干扰到其他的人。”
同样的对白,多年之后重温,心底却有着不同的感受。
“我只是不忍心,你在梦里似乎……不快乐。”她又红了眼眶。
“不只梦里,”他冷觑着她,脸上是戒备,“即使清醒时,只要是见了你,我就不可能会有快乐。”
“我记得,”她悠悠低语,“你曾有过快乐到忘了形的时候。”
是呀,她记得,他也记得,那次是在她帮夏雪、江妈和小萍用江颖的化妆品做人脸动物彩绘的时候,那次是在他以为隔日她便将永远属于他的时候。
江浩寒着脸阻断了回忆,“我快乐与否都不关你事。”
“那么我的快乐呢?”她掉了眼泪,“你不问问我吗?”
“你想我问我便问,”他冷着嗓,“你快乐吗?”
“不,一点也不1 我不快乐!一点也不!”
她没骗他,她现在的那张脸不当屑个叫“江欢”的女子,而该叫“江愁”的。
“很抱歉。”他将她推远阻止自己心软。
“就如我的快乐不关你事一样,你的快乐,想来也与我无关了,”他冰哼着气息,“那已经属于另个男人的责任了,不是吗?”
他无意将话说得太酸却办不到。
‘江欢紧咬着下唇,半天后才能小小声的将那天江颖找到她时说的事情全盘托出,江浩没有做声的听着,面无表情是他惟一的反应。
“所以,浩,你明白了吗?”她哀戚的目光寻求着谅解。“我不见你、我不理你、不敢回应你,不是因为我变了,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……”她垂下头用瘦弱而微颤的双臂环紧着自己, “好脏!我不再是你那干干净净、无忧无虑的小欢欢了。”
她抹了抹眼泪抽抽鼻。“我不骗你,那一瞬间我原想过死的,可想了想,与其浪费一条生命,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来做些该做的事情?”她悠悠吐气,“于是我回到了亚马逊,可我的心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