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起,秋叶落,光阴似水年年过。
距离和雷九州挥别之日转眼过了一年。这段期间,梅凤书致力于政事,使东莞国人民衣食丰足、学文知礼,虽然终日劳累,却也聊感欣慰,只是偶尔不免对月幽叹,怀思那名远在北方的粗豪男子。
然而,宫廷权谋的魔掌,已渐渐伸向她……
东莞新帝历二年,梅凤书被按上“阴谋造反”的罪名,二度下狱。
“梅凤书,你的诗作中有‘朔风’二字,隐射朝政败坏,是也不是?”
“嗄?”低柔的嗓音透着惊讶,显然不太能相信,居然有人如此解诗,真是奇才!
“这只是一首写景的诗啊。”虽然身陷囹圄,语气仍一如往常的温柔。
“还敢狡辩!给我打!”
大牢内,啪啪的鞭打声凄厉的响起。
“你的诗中处处透露不轨之意,创立梅台诗会,目的就是要聚众谋反,你老实招来,可免受苦刑!”
“我----我为何要承认没做过的事?!”忍着痛楚的低柔语音中,充满了愤慨。
“顽佞不招,来人,上夹棍!”
“啊!”惨叫声在地牢中回响着,令人不忍闻之,就遵守在门口的狱卒,脸上也露出不忍的神情。
“招不招?”
“我……我招……”虚弱的声音,含着欲哭无泪的痛楚。
“在此处画押,待王尚书看过后便会下判决。”
“王……王尚书,是他主审的吗?”虚弱的声音再度惊讶的扬起。王尚书可是功高德勋的朝廷蕾宿,一直对她颇为照顾的啊!
没有回答,碰的一声响,大刺刺的脚步声已经离开了地牢。沉默了几刻钟之后,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:“梅丞相、梅丞相,您老人家没事吧?”
原本守在门口的狱卒,捧了一盆温水,轻手轻脚的阴暗的牢房中,粗长的铁链锁着梅凤书颓然坐倒的身影。清丽如玉的容颜沾满了泥尘,雪白的衣袍上血迹斑斑,平日流盼灵动的秋水明眸,此刻正失神的望着牢房地面。
“梅丞相,您擦把脸吧,虽然不能止痛,至少会舒服-些。”狱卒见平素闲雅俊丽的“美男子”,今日如此落魄神态,不禁心下难过。
梅凤书闻声抬头,苍白丽容虚弱一笑,低声道:“多谢这位大哥。”
狱卒见她此刻如此凄惨难过,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温文有礼,忍不住激动了起来!“我真不明自,梅丞相您是难得的好官哪!为何会受到这种对待?!”
“我也不明白。”梅凤书薄唇微扬,自嘲的说道。第一次下狱,还可以解释成公主的误会;这一次,简直就是天外飞来的罪名。“哈!‘阴谋造反’这四字还真是好用!去年他们也是如此对付他的……。”
猛然想起雷九州,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。她还能活着出去和他聚首吗?
一阵脚步声响起,狱卒连忙离开她身边,向着门口躬身说道:“尚书爷,您老来巡房了?”
此时,迈着徐缓官步走进来的,正是接替梅凤书职位的王尚书。
明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满头白发、一直表现出爱护她的长者,梅凤书沉声问道:“我做错了什么吗?!”心中郁积多日的不平,终于爆发了出来。自她为官以来,造桥修路、筑堤赈灾,审理案件向来谨慎,只有救人、助人,没冤枉过一个人,为何这种事会发生在她头上?
“梅凤书,你错在是个好官,而且是个太能干的好官。”王尚书好整以暇的轻抚着象征”德高望重“的白须,以一副长者开解后辈的姿态说道。
“哈!做好官是错的,难道人人都应该做贪官、黑官,或是拿钱不办事的官么?”她语带嘲讽的说道。
“荆河的水患,老夫任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