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到属于她的人生里,却感到如此深沉的失落,仿佛她的灵魂仍留连徘徊在法国,未曾跟着她的肉体回来。
这是暂时的,她知道,只等时间来冲淡回忆刻下的痕迹。
她站起来要取一瓶茶树精油,眼眸撞见了搁在架上的一只小珠宝盒,顺手掀开盒盖,里头的红丝绒上摆置着一绺发丝。
那是她放的,她小心翼翼的找来了这只珠宝盒将他的头发收藏起来。
「真的该把它给丢掉了。」她喃道。也许她该打电话给他,为两人的这段恋情做下最后的注解,同时祝贺他新婚快乐,然后她就可以死心的掩埋了这段回忆、和对他的思念。
迟疑几秒,她动手拨了电话,铃声响了许久都没人接,在她想要挂断电话时,终于有人接起。
「喂?」话筒中传来醇厚的嗓音是她所熟悉的。
「是我,花莘。」她努力的安抚下瞬间涌上心头的激动。
「我听得出来。」
「我、我打给你只是想告诉你,呃,祝你新婚愉快,和你妻子永浴爱河。」她说得很艰涩。
「新婚愉快?」艾尔的声音里有一丝疑惑茫然,不过顷刻后,他就以愉悦的嗓音掩过,「谢谢。妳好吗,花莘?」
「很好呀。」
「想念我吗?」
她一窒,回道:「看到加油站的时候就会想到。」
艾尔响起一阵大笑。「哈哈哈,花莘,妳真是幽默,我可是很想念妳喔。」
「你想我?」她胸口一热,「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想念的?」
「想念妳迷恋我身上香味时的沉醉表情,想念妳为了想得知我身上香味时扯破了我衣服的窘态,想念妳临上飞机时对我的恋恋不舍,想念妳……」
「够了,你别再说这种话了。」花莘鼻头酸了起来,他此刻应该是陪在他妻子或是准新娘身边吧,怎么还可以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调情的话,太过分了,虽然这另外一个女人正是她,可是她没半点感到开心,反而好想哭。
「花莘,妳哭了?」
「才没有,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。」她眼眶红了起来。
「可是妳的声音有点怪怪的。」他关切的问。
「那是因为……我没睡饱啦。」她倔强的不肯承认。
「想我想到失眠吗?」他笑问。
「不是,怎么可能,你少自作多情了,我只不过是昨天忙得太晚而已。」
「花莘,妳的缺点就是太不坦率了,我期待听妳一句话,期待了好久,妳还是不肯说。」
「我哪有不坦率,」她撅起嘴,闷闷的问:「那你想听的是什么话?我不是跟你说过谢谢了吗?刚刚也祝福过你了呀。」
「妳的真心话,不过我怀疑妳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说那句话了,我看我还是别傻傻的等了。」
她心一跳,「什么真心话?」
他明白的说:「就是妳对我的感情,还有对我的思念。」
「我、我……」花莘突然哑口一时失去了声音,半晌才激动的脱口说:「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也没用了,你还会希罕我说爱你吗?你还愿意听到我说想嫁给你吗?可恶,你太狡猾了!让我说出了这种话。」
「不狡猾,我怕我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么甜美的告白呢。」艾尔欢欣的嗓音透过话筒传给她。
怎么感觉他的声音离她好近。
「喂,你现在在哪里呀?」
「妳身边。」
「少骗人了,你在科威特还是在别的国家?」还是他正携新婚妻子在度蜜月?
「真的,不信妳回头看看。」
花莘闻言,旋过身,倏然一震,不敢相信的瞪住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