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不会有今日开朗的性情。
前头已传来升堂前的击鼓声,赵大人道:“你们可以去找思尧,或回府休息,下午之后才轮你们上堂。少陪了。”说完,人已大步走远。
“伯父慢走。”傅岩逍送走赵大人,皱皱鼻子问仇岩道:“我像他?那个被我奚落得无力反击的人?”
“一点也不像。”仇岩认真反驳。
“若谦喜欢你,所以才失了当。”霍逐阳开口。
“我该感到荣幸吗?”
霍逐阳迎视他冷淡的浅笑,叹道:“他将会非常辛苦。”难以想像刘若谦会有吃不开的时候。但,想到数年来若谦让多少女子心碎神伤,虽无意招惹,仍是伤了别人芳心来说,不得不说是轮回因果总有报。他不要不能今他心动的女人,傅岩逍当然也不会要不能今他心动的男不能说是残忍,只是互不相寓而已。
思及此,更衷心珍惜起与自己心爱的人相依恨、更能终生相届的缘分,这是多么得之不易呼:轻轻握住佳人玉手,牵引着佳人抬首一笑,相望成痴。寓于他们的苦难已在昨日远去了。
傅岩逍不敢打扰一双爱情鸟,拉住仇岩的手,轻悄悄的退出了岩堂,让他们的情意充盈在两人的国度,不被任何人所叨扰。
“怎么了?”虽然仇岩仍是一贯的表情与寡言,但傅岩逍仍察觉得出它的心情并不平稳。散步在赵府的柳径上,她拉住仇岩的衣袖间着。
仇岩低首看着他的手。三年多来,由生疏到熟稔;由当他是恩人、王人准备奉俄一条命跟随,再到发现他实为女儿身的转变……人心真是不可思议,知晓他其实是‘她’之后,赤诚的心竟不再单纯,而涌起了诸多痴心妄想……
甚至……痛恨起‘她’因别的男人而开怀。那个名义上拥有‘她’二十年的男人,身家优渥,长相潇洒,在江湖上颇有盛名,简直是老天厚爱下生成的佳公子。
若要问谁有资格配得上主子,那刘若谦还算得上稍稍具资格的,自然……主人会因为他而笑了。自己又在愤怒些什么?以他如此卑贱的身分……
“喂!不理我呀!”傅山石逍又叫,整张脸在仇岩面前晃来晃去。
仇岩坐在一块石凳上,让傅山石逍不会看得太吃力,终于按捺不住揪了一整夜的问题问道:“爷要嫁人了?”
傅岩逍嗤笑了出来。
“好不好笑,我居然料得到你会因此而不开心。”
“属下没有。”仇岩不自在的低垂他的眼看向握拳的双手。主子……误会了什么吗?
“仇岩,你有。你觉得天下间没有人配得上我是不?也不喜欢我为了要虚应刘若谦而昭告要嫁人的事。因为我有可能当真去弄一场婚宴。”傅岩逍扯了根柳条把玩着,眼光却不曹稍离过仇岩回避的面孔。曾几何时,他已在仇岩面前恣意展现自我,无拘无束而不自知?
在仇岩之前,还有谁是这般与她日夜不离的?乳母过世后,他领着三、五个家仆一路流浪南下,买田买地的一一安顿到最后来了临安城,几乎已一文不名,身边仅剩下不肯被遣走的萧忠。原本主仆俩也可以过着不错的日子的,当了所有值钱物正想安居下来,没料到一场风寒几乎使他俩见阎王。病没治好,被赶出了客栈,最后沦落到破庙与一群遭盗匪洗劫的难民同住。萧忠年纪比他小一岁,除了忠心之外,瘦瘦小小的,怎么看也不可靠。要不是凝嫣出现,两主仆只好互搂着病死在异乡了。哪还能顺道救下破庙那一大群流民?
如果当年跟在他身边的就是仇岩,一定不会是这么无计可施吧?他会去偷药,然后任人废去手足……
傅岩逍不禁放柔了眼神,手中的柳枝拂向仇岩僵硬的面孔:拂过了他被废掉的左眼,那里有一道深且狰狞的刀疤,笔直划列在耳,是黑褐脸色上的一道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