堆礼物回来了。
最令张君美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,柳香片跟他虚与委蛇这么些年,忽然改变心意要试着接纳朵朵,让朵朵搬来住也是她的主意,不过,她仍没打算让朵朵入籍,除非……她把她的计画告诉丈夫,张君美又告诉了花曼吟。
“朵朵行吗?”
花曼吟再度一震,若有所思的望了身旁的朵朵一眼。回想张君美对她提的计画,她第一个反应仍是初次听见时的惊笑,“朵朵行吗?”她诊断张君美有必要重新了解他的女儿啰!
红灯时,她拉过后视镜左顾右盼,细瞧脸上的妆好不好,眉够不够媚,唇够不够娇,此时烦心的事占不进她脑海裹。花朵朵一脸“你又来了”的厌烦表情。
“妈!绿灯了!”她嘟嘴叫道: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虚荣?真受不了你噎!”
“女孩子嘴翘那么高,难看死了。”
“好看是你生的,难看也是你生的,跟我无关!”
“少胡说!我好用心才把你生得这么美丽可爱,你若是肯再多吃一点,多长点肉,明年就可以竞选中国小姐了。”
“我懒得吃啦!”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三餐,跟弃儿半斤八两,花朵朵对母亲的不满更增一层,嘴翘得更高了。
“还有,不要老是做些鬼脸、怪表情,小心把自己弄丑,看你嫁给谁去!”
“我才不要结婚呢,麻烦死了。”
“呵,小孩子才敢乱唱高调,到了妈妈这年纪,明白世事无常,就不敢说任性话了。”
“那我不要活那么老,怕东怕西的,多累!”
“我哪里老了?”花曼吟不由脸色微变,控制方向盘的纤柔双手亦为之颤动,忙空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面颊,还好,摸起来挺娇嫩的,又有弹性。有许多男人巴结着恭维她只有二十来岁,一听到她女儿都上高中了,那险些儿掉了下巴的惊讶表情,是她最大的安慰了。她转眼瞧见朵朵一脸恶作剧的戏弄表情,不禁有气。“可怜你爸爸有得罪受了!”
“哼!活该!”花朵朵义无反顾的将脸扭向窗外。
窗外车水马龙,朵朵想起今天下午说好了要跟唐舞冬那一票死党到图书馆K书,想什么法子溜好呢?绝不能让妈妈称心如意!
艳阳天。
褥暑的袭人热浪使空气中的尘埃热分子凝住不动似的,人人挥汗如雨,逼得行人纷纷往有冷气的地方遁隐。
柳善耘托着苏绯衣的手肘横过马路,冲进图书馆,呼,冷风袭面,好不容易喘过一口大气,连忙拧开刚买的矿泉水,咕噜咕噜猛灌了好几口。
“慢慢喝,暴饮冰水对身体不好。”苏绯衣的手中也是一小瓶矿泉水。
仔细看,走进图书馆的人有不少都自备矿泉水。其实她并不介意吃柳善耘的口水,说不出芳心深处是否有所期待,看他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,看他那俊秀健康的面孔,走到那儿都赢得无数女子的倾倒眸采,她心里就不能不胡思乱想,不能不想提高自己的身分,极愿得到他无拘无束的对待,只可叹,柳善耘一派洋武作风,习惯自饮自食,请她吃饭不是自助式的便是西式中餐,使她想表现一下温柔的挟菜动作都不可得。
“台湾的天气好像愈来愈熬了,真有点吃不消。”善耘拿出手帕擦擦汗。“既然来了,顺便上去翻翻报纸也好,我已经好几天不知中外大事了。”
“你姑妈又念你什么啦?”绯衣娇嫩可人的嗓音轻快的荡漾。
“别提了,想起来就觉得好笑,她居然……算了!反正我已经拒绝了。”柳善耘牵动嘴唇微微一笑。苏绯衣感觉到那微笑中蕴含着她不知道的秘密,内心微有酸涩、自觉卑微渺小的难言滋味,摸索向长裙口袋里那一小帧纸片。
“绯衣,你穿这么长的裙子不热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