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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‘是谁?’

    ‘阿蜂!阮嫦娥带进来的婢女。有人瞧见她端着一盆东西,鬼鬼祟祟的接近这里。’

    ‘她承认吗?’

    ‘很意外的,她竟然很爽快的认罪了,说是报复贞主儿在上次野宴时罚她挨了十鞭子,连带的使阮嫦娥失宠,日子过得不克风光……’

    ‘该死的大胆奴才!’他咬牙切齿的说:‘青楼出身的妓女要什么风光!’他的脸都气白了。‘为了一点小事,几乎害了两条人命,以下犯上,罪无可恕!’他的声音冷得像冬日的冰泉,大步跨出黑木楼,直往刑堂而去,苏鸣跟在后头唉声叹气,希望这件事可别牵扯上老关才好。

    刑堂设在较偏僻的地方,经年难得用上一次,主要是起个警惕作用。

    一股怒气冲进了燕无极的胸膛,有如一阵暴风卷进刑堂,被绑在柱子上的阿蜂怀疑自己撞见了一头狂暴的狮子,他的眼睛紧紧的盯住她,里面燃烧着噬人的火焰,那面容是痛恨的,残酷的,绝不饶恕的森冷气焰,阿蜂霎时间懊丧欲死,后悔不该凭着匹夫之勇认下罪,复仇是快意的,如今却要付出十倍……不,二十倍的代价?

    他那冒火的眼睛逼近了她的脸,深痛恶绝的说:‘我只问你,你明知道夫人怕血、明知她怀有身孕,故意要谋害她是不是?’

    阿蜂不再那么勇敢了,牙齿不住打颤:‘我……我……’

    ‘你该死!’燕无极狂怒的取下壁上悬挂的皮鞭,重重朝她身上抽打过去,一鞭、二鞭、三鞭……阿蜂杀猪般厉声的惨嚎,鲜血点点滴滴渗了出来……

    没有人敢劝阻,也没有人敢替阿蜂求情。阮嫦娥瑟缩的躲在众人之后,咬着牙,垂着泪,不知己身命运如何,是否会遭受牵连?她真的怕了!

    ‘住手!’

    一声大喝,燕无极马上停手,因为出声的不是别人,正是郭作云。他可以不理会任何人的劝阻,却不能不卖老丈人的面子。

    ‘爹!’

    ‘贤婿,你心中的愤怒老夫可以理解,然而,邀天之幸,贞儿母子平安度过一劫,应该庆幸才是,你施予她的惩罚也够了!’郭作云德高智深,摆出一句最有分量的话:

    ‘不为别的,就为未出世的孩子多积点福吧!’

    燕无极不禁动容,彷佛春风拂过了他的心。

    ‘爹说的是。’

    燕无极将阿蜂交还关饮虹,等她伤势稍好,立刻被逐出燕门堡。

    此后郭作云居留了一个月,翁婿俩十分投契,倒使贞阳吃起醋来,她已调养得差不多,再也不肯被撇下,有好玩的她绝对跟到底!

    ‘老夫住不下去了。’郭作云摇头苦笑。‘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怀孕也没个怀孕的样子,老夫简直愧对贤婿,教女不严,遗祸燕门堡。’

    ‘爹,您究竟是谁的爹爹呀?’

    贞阳脸上有点难为情,燕无极哄然大笑,将她拥进怀里,拧她的小鼻子,道:

    爹在开你玩笑,当真啊?”

    贞阳两眼眺成一线,十分怀疑的样子。

    隔没数日,郭作云带着郭信、朝义返乡而去,贞阳反而依依不舍,奈何天下无不敬的筵席,任你富比陶朱、贵此王侯,也留不住要走的。

    夏尽秋来,寒暑匆匆代谢,光阴如箭。

    过了一年,于春末夏初之际,蔷薇花开的时候,贞阳顺利产下一子,燕门堡的少主诞生了,少不得大肆庆祝一番。

    贞阳应该骄傲、高兴的,身心轻松的做月子才是,不知何故,每到晚膳时刻便泪盈盈的,恨不能找一个好地方去躲!郭作云留的两颗珍贵丹药,色红似火,溶入白酒中,将三斗白酒都化成红酒,殷红的血色,贞阳一见就呕心欲呕,抵死不喝。这次,燕无极可铁了心,由不得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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