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无极感觉纳闷,今天的郭铁诺跟昨天的郭铁诺好象换了一个人。
昨日的郭铁诺,从早到晚闷不哼声,偏又举止合度,毫无失礼之处,只能当他天生沉默是金,整个迎亲队伍闷了一天。但今天的郭铁诺一出现,彷佛寒日里乍然露脸的太阳光,予人暖洋洋的舒服感受,终日笑开一张俊秀脸庞,瞧见什么都觉得新鲜稀奇,经过市镇,拉了杜秀山便往人群里钻,抱回一个“宝盒”。打尖时,就和杜秀山两人拆解宝盒上的十二道锁,两人比赛轮流开锁,且拿出沙漏计时,结果里面居然只有一支珠花头饰,还是假造的便宜货,两人直呼上当!
燕无极愈看愈奇怪,这哪像是未来要当官的人?昨天他少年老成的模样倒还象话些!
很突然地,一个挺邪门的念头不打招呼便直钻入他的脑门——不会吧!可能吗!他是……
燕无极一双利若鹰目的眼光,不留情的打量“他”。
郭贞阳得意极了!有个孪生兄弟简直太方便了,要不然,如今她就要可怜兮兮的被困在小小的花轿中,一连十天耶,太不人道了。
燕无极率领迎亲队伍前来迎娶,贞阳拜别父亲与祖先,便给人扶进花轿中,由杜秀山和郭铁诺负责送嫁,必须赶十天的路程到河北当阳岭,等候吉日良辰再行拜堂大礼。拜堂之前,新娘自然不许见人,白日坐花轿,夜里留宿燕门堡的迎宾馆或其经营的客栈,花轿直接抬进后院,除了女方家人,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。
贞阳坐了三天花轿,差点没闷死在里头,抵死不肯再进花轿。还好杜秀山是长辈,一个命令下来,阿诺不敢不从,便由贞阳穿上阿诺的行头冒充弟弟,而正牌的阿诺呢,和福大娘、寒碧等丫头坐在最后头的马车里,押运嫁妆。
杜秀山第一个察觉到燕无极打量人的眼光,在桌底下轻轻踢了贞阳一脚,暗示她留意。若是拆穿西洋镜,名声可全毁了!他小声警告贞阳:“你好歹收敛些,不要人没到当阳岭就被夫婿半路送回去,你爹非上吊不可。”
贞阳不高兴的噘起嘴。怎么舅舅也和阿诺一个样,镇日担心她会被丈夫休回家,活像娶了她有多么倒霉似的!
怎么说她都是位新嫁娘,有胆子女扮男装骑到马背上(过去杜秀山要带她出门时,也是将她打扮成阿诺的样子,让她自己骑马的),却不好意思正眼打量燕无极,和他说说话,只敢留在杜秀山身边,怕的也是他看出差异。
现在三个人同桌吃饭,她开口时均注意压低嗓门放粗些,他应该不曾发现吧?
贞阳一抬头,四目相对,视线彷佛胶着住了,他长得真好看,一点也不粗鲁可怕嘛!她心里正这么想,却见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邪气表情,她的心“怦”地一响,竟感觉心跳加快,耳热起来。他看出什么了吗?既然他没说话,就表示仍不知情,只是,他为何笑得那般古怪?
“我脸上有脏东西?”她伸手抚拭自己的脸,不料燕无极脸上的笑意加深,直瞅着她。“你的脸很干净。”杜秀山提醒她。
“你为什么笑?”贞阳问燕无极,又很聪明的替他找到答案。“姊姊和我是双生子,你想从我身上找出姊姊的影子是不?劝你少盯着我看,尚未拜堂已先看清新娘的模样,那多没意思!”
“不,很有意思。”他笑了,目光如刀锋,笑容却很愉快。“真是有趣!”朗声大笑。
剎那间,整个饭庄除了他的笑声,竟沉静得奇怪。燕门堡的人全惊呆了,有好几个人自从燕门堡成立便跟了燕无极,可从没听过他的“笑声”!谁都知道,燕无极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宛如大孩子,令人失却提防心,但他很少笑,更别提发出笑声。
堡主夫人的弟弟,本领真不小,能使得堡主如此开心,燕门堡的人均对“他”投以敬慕的注目礼!还有人背对燕无极,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