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阳岭·燕门堡
气势巍峨的黑木楼前,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,原本性格豪迈不羁,在江北一带名声响亮的燕门堡三虎将,今天居然性情乍变,彬彬有礼,你谦我让起来。
关饮虹面带恐怖的微笑,向左边小个子的男人说:“你是智多星,不但点子多,又最善辞令,连人家的陈年老秘辛你都有法子从人家的喉咙深处挖出来,做哥哥的我素来甘拜下风。想想,当阳岭上两百口子,就没一个斗赢过你这张能言善道、鼓舌如簧的第一名嘴,所以,这件事由你去说服堡主也在情理之中,不作第二人想。”
拍了半天马屁,就是叫对方“打先锋”,去当“炮灰”!一旁留大胡子的韦一箭,立刻击掌大声附议。
苏鸣的个子虽小,却一脸精明的狐狸相,要死也得拉一个垫棺材板好死得舒服些!
两个大鼻孔喷出一口恶气,邪门邪调的说:“要去,三个一齐去!要不,我先走了。”
他不怕皇帝老子,却宁可去跳黄河也不要单独面对盛怒之中的燕无极,尤其这件事正触着燕无极的忌讳。
人称“枭雄”的燕无极,传闻他十八岁初出茅庐即一鸣惊人,又很奇怪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,没几年后重现江湖,成立燕门堡,不过短短七、八年的时间,和他最信任的三名大将在江北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,很快就成为许多大商家的龙头,与百年老字号的“诚记”商号之统帅袁泱,形成鼎立……不,应该说是对立的局面。
燕无极惊人的崛起充满了传奇性,他雷厉风行的做事手腕,精确果决的判断力,英明睿智的统御能力,固然是他成功的必要条件,然而,最教人惧于面对的,是他的阴狠、诡诈、不择手段,对付敌人从不慈悲心软,让初次见到他的人都不敢相信,如此俊逸潇洒,笑起来犹如大孩子般和善的男人,竟有着一副硬比石坚、狠似猛枭的心肠。
关饮虹、韦一箭和苏鸣,虽与他情同手足,十分了解是他的过去造就了今日的燕无极,但仍旧不敢轻易触及他的忌讳——袁泱、袁咏初,及有关他们父女的一切——
一旦黏着了火,跟“诚记”扯得上一点边儿的某家商号,就会不明不白的被燕门堡蚕食、并吞。
可是,一提起这件事,难免教燕无极联想到他与袁咏初差点结成夫妻的过住恩怨,到时候他的反应……
“你这贼头贼脑贼嘴巴的贼小子,”韦一箭粗声粗气的直指苏鸣:“平时你老是枉顾我们的耳朵活受罪,逮到机会就大鸣大放,不亦乐乎!如今真要你施展你的三寸不烂之舌,倒变成小媳妇啦,真带种!你怕堡主把你吃了还是怎的?”
“我倒不怕他吃了我,反正他没那好胃口,我怕的是……”苏鸭叹口气。“他一怒之下忘记兄弟情谊的硬要割下我舌头,这一传扬出去,‘枭雄’的名声可大大受损啦!”关饮虹啼笑皆非,真是好的坏的全教他说尽了。
“照你说,该怎么办?”他反将一军。
苏鸣挤眉弄眼抓脑袋,为苦思良策而苦相百出,一副尽心尽力死而后已的忠贞表情,最后,耸了耸肩膀说:“没办法,直说了。”见韦一箭作势要打他,赶紧往下说:“咱们心里有数,袁家那件事一直是堡主内心最痛的伤痕,他嘴上不提,眉头却始终没舒坦过。本来人争一口气,这窝囊气更加教人咽不下去,何况像堡主那般才情与傲性,他怎肯善罢干休?只是,真灭掉‘诚记’,他心里便舒服快意了吗?不会的,我甚至有一种奇妙的感觉,这七、八年来他简直是为打击‘诚记’而活,一旦‘诚记’真不存在了,他会变成什么样子,这才是最教人担忧的重点啊!所以,我们一致认为……”微顿,贼眼左右溜了溜。“他应该成亲啦!”韦一箭爽直的接口。
“你所言极是。”轻轻松松就把“逼婚的主谋”这硕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