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究竟在怕什么呢?这里是台湾,如果妳不愿意,我还真敢绑架妳回我家吗?我不过站在一位朋友的立场,想亲眼看看妳过得好不好。再说,妳又没有把柄在我手上,我想威胁妳也无处下手。」
我有,就是有!她深深注视他惑人的双眸,几乎迷失了自己,去蓬,我肚里的孩子就是!她犹豫不决的转开脸,既畏于他的征服力,又渴望重回他温暖的怀抱。
「妳就当我是司机好了,怎样呢?」他漠然说道。
「好……好吧!」羽童思索了一下才答覆。
她知道这是欧去蓬低声下气的极限了,他能够找到她,多少对她有情,这份喜慰似狂暴的浪潮席卷了她,伴之而来的是一股释然的轻松感。这些日子她独自支撑得太苦了,身体上的、心理上的,莫大的负荷重压着她。即将升格做母亲,不只愉悦,更有许多她当初没仔细考虑、却势必横亘于未来的挑战,不一次问自己:「我这么做对吗?将来孩子懂事了会不会怨我没有给他一位父亲?」自尊心不容许她吃回头草,她才硬撑了下来,但她也是凡人,希望得到关爱,尽情享受被呵护的喜悦,如同在公园中看到有丈夫陪伴去散步的孕妇们,而不要成天怀疑自己有无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当未婚妈妈,能够母兼父职。
「我看妳快昏倒了。」欧去蓬不由分说送她上车。
「我最近时常心情不宁。」她歉然一笑,惭愧自己又神不守舍,近来有愈严重的趋势。她平静的将地址说出。
欧去蓬诧异极了,莞尔一笑。
「怪不得我到处找不到妳,原来妳搬回那栋公寓住。那里有妳不愉快的记忆,我根本连考虑也没去考虑。」
「所以反而最安全啊!」她的眼睛接触到他的时候,转为温柔。「我突然失踪,你必然不谅解,可是那并非你对我不够好,而是你对我太好了,我害怕自己愈陷愈深,再也没有勇气脱离那不属于我的世界。」
「怎样的世界才属于妳呢?」
「我的世界平凡多了。」
她没有多加解释,但他已明白了。
走进公寓。「我在三楼租了一个小单位。」她开了门,还真小,三坪不到的客厅包含厨房,另有一间卧室、一间卫浴设备。
「我的天!」欧去蓬高大的身躯顿时感到拘束,有手脚伸展不开的感觉。「妳能够忍受住这么小的地方?」他脱下外套丢在唯一的一张长沙发,非常旧了,他怀疑是前任房客不要留下来的。「妳不感觉闷吗?把大衣脱下来吧!」
「我怕冷,这样很好。」她拉拉衣襟,当然不能脱,欧去蓬不是傻瓜。「你参观过了,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?」
「我这一走,妳会不会又搬家?」
「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」
欧去蓬心情沉重,她又想逃避他了。
他环顾这麻雀巢似的空间,简直难以想像成天窝在这里的人是什么心情。
「妳没有带走我送妳的财物,实在不智。好吧!妳有骨气,可是妳有一笔卖公寓的钱,何必委屈自己呢?」
「我必须为将来打算,日后我再去教授钢琴收入也有限,所以我得学着节俭。何况你也太言过其实,我并不觉委屈,相反的,非常心安理得。」
他没好气的拉开小冰箱,除了一瓶没喝完的鲜奶和两个乾瘪的苹果,空无一物,他的声音再也不听使唤的大起来。
「妳这是哪门子心安理得,根本是自我虐待!」
「如果不是遇上你,我正打算去购物。」羽童薄怒道。他凭什么在她家跟她鬼吼鬼叫,乱翻东西?
「你干什么?那是我的房间!」
来不及阻止,欧去蓬已登堂入室,而且一目了然。一张床、一条毛毯和一床棉被、一座固定在墙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