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顾子青、沈夫人、沈源坐在饭厅等着下人将饭菜呈上,这沈源也是好热闹,原本今晚定着和狐朋狗友出去玩乐,如今也留下来了,不是说他多想看这场比试,其实他是想见见自己舅舅口中的“蔷薇水”,这东西市面上还没有,若自己能弄来几瓶,也好到朋友面前让他们开开眼。
不一会,有下人端着食盒进来,依次布好,沈夫人下意识看向顾府食盒装着的那两碟菜,一眼看见其中一个是笋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,就将视线转回自己的厨郎做的菜色上,见其中有一盆奶白色的羊头签,又舒展开两道柳叶眉。
身后有人执着巾帕给三人净手,然后又端来茶盏,三人抿了口茶,吐在一旁送过来的漱盂里,饭前用茶漱口的规矩一般世家如此,顾子青平日不这样,今个儿他姐姐来,便如此行事,顾子青少不得处处依着她的规矩来。
待收拾妥当,三人便一齐看向桌上,沈夫人笑道:“光看模样,都是惹人垂涎欲滴的,就不知滋味如何,既然子青对自家厨郎有信心,就让你府上的菜压轴吧,先尝尝我府上厨郎的手艺。”
顾子青点了点头,他见林忘做的两道菜里其中一道是笋,便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意思,心中十分满意。
沈夫人吩咐道:“布菜吧。”
话音刚落,她身后的桃花就上前来布菜,第一个碟子里是盘呈象眼状、外表金黄的烤肠,色泽艳丽,香味扑鼻。
三人执起筷子,吃了一口,微微点了点头,沈夫人放下筷子,用帕子擦下嘴,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道:“这道菜是谁做的?说说吧。”
那俩人原来正是沈夫人带来的厨郎,其中一个上前道:“回夫人、二爷、公子,这道炙金肠是我做的,这肠子先是用醋搅打,尔后将肠衣翻转,再换醋加葱花搅打,为的是去异味,之后再往里灌羊肉,烤的时候刷上蛋黄,是以熟后色泽金黄。”
沈夫人笑着点点头,之后又是他做的第二道菜,等三人尝过后,那厨郎开口说:“这道黄雀馒头,是将黄雀其脑、翅同葱、椒、盐剁碎,酿于腹中,再以发酵面裹之,作小长卷,上笼屉蒸,熟后再用油炸制,外面看来是面食,里面却实珍馐野味。”
顾子青又是走南闯北,又是四处应酬,什么菜没吃过,吃这道黄雀馒头也就这么回事,但他身边的下人却没听说过这道菜,恰巧府上养着几只观赏黄雀,小巧可爱,声音悦耳,这些人没什么见识,听闻这么残忍的做法,都有些不舒服,沈夫人却赞赏地点点头:“里面果然肉质细嫩。”
这个厨郎做完介绍就退到一旁,然后换另一个人介绍自己做的菜,他做的分别是鹌鹑炸肚和羊头签,能看出沈夫人极爱吃羊肉,将那一小碗羊头签都喝了,林忘到记得顾子青说他不爱吃羊肉,这姐弟俩口味还真是差的远。
沈夫人指着羊头签笑道:“我也吃过外面做的羊头签,多是红色的,用酱料堆起来,根本尝不出羊肉滋味,我这宋厨郎做的羊头签却实原滋原味,奶白色的汤,看着就爽口,里面的羊肉仅取两颊之肉,其余的都不要,这种羊头签最是鲜嫩。”
小昭几人听闻这羊头签的肉只取羊头两颊,一阵肉疼,直愣愣地看着那碗奶白色的汤。
品尝完沈夫人家厨郎的菜,然后就换林忘的了,因有了之前黄雀、鹌鹑、羊头签的对比,林忘这两道菜略显寒酸。
林忘自然也被叫到了饭厅,一直垂首立在顾子青身后,在听闻那俩厨郎介绍菜肴时,鉴于厨师的天性,他早就心痒的厉害,想抬起头看看,碍于规矩一直忍着,老老实实低着头不乱瞄。又听见沈夫人清脆的说话声,如铜铃一般,林忘可是已经有一年多没看见过女人了,当初刚来虞城,见街上走过穿红着绿的漂亮的人,还以为是女人,后来才知道,女人金贵,轻易不抛头露面,那些不过是长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