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非荤油、菜油、籽油、鱼油,而是人脑油!”
林忘呼吸一窒,愣了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什么,以至于县令接下来的话他完全没听清。
吴罗嗷的一声,嚎啕大哭起来,嘴里一个劲儿地哭着亲爹。
县令怒道:“丧尽天良,竟以人脑炼油,与人食之,真真丧尽天良。”
林忘整个人都呆了,魂不附体,颠三倒四地辩道:“青天老爷,小人真不知情,这油是小的从街上一个王姓油郎手里买来的,小人真不知这是人脑油,请大人明鉴。”
“那油郎可是哪个铺子里出来的?”
林忘浑身已经抖了起来,他摇了摇头:“他说他是外地人,来虞城谋生计,从油坊挑些油出来卖,也赶上我店里那天油用没了,便就近从他那买的。”
幸的这县令是个廉明聪察之人,早时观察林忘毫不心虚,便是让将他店里食材都搬来那会也未见丝毫慌张,便知他确实不知情,虽他无心害人,可又难免担个失察害死人的罪名。
县令抽出签来,喝道:“虽你无心,可那吴老汉确实因你店内食物而死,判杖十,暂时收监,待寻到王姓贼人,再做定夺。”
林忘一听“杖”字,就知自己躲不过了,两旁的衙差将林忘拖至长凳上,趁这功夫,林忘小声道:“望差爷手下留情,他日必有重报。”
那俩衙差面无表情,也没有反应,林忘心中有些怕了,不知自己这空口支票管不管用。
林忘趴在凳子上,脑袋一片空白,耳听得一声“打”,接着是啪啪啪板子的声音,林忘立刻感觉到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,虽疼,却不是不能忍的那种,林忘听说这些衙差对于打板子都有一手,若是想给人打死,十来板子就能结束人性命,若是想从轻,便看着打的多,却只是伤到皮肉,林忘觉得每下板子都是照着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打,便知道这衙差手下留了情,心中记下,面上咬牙忍着。
打完板子,林忘被人拖着拉了下去,当时打的时候,并不是特别疼,这会打完了,却感觉后边像是着火一般,且蔓延到整个后背,林忘都没注意到自己是如何被押到狱中的。
监狱有狱卒,为首是个面带横肉的男人,他看了林忘□了一声,沙哑着嗓音说:“倒是个细皮嫩肉的哥儿。”
那人一把拉过锁着林忘的锁链,推推搡搡给他关进一间牢房,手趁机在林忘身上摸了几把,他给林忘关进牢房里却不放开他,而是用链子给他锁在栏杆上,林忘本就快支撑不住自己身体了,如今被锁住,整个人只能站着,脸紧紧贴着栏杆,动都动不了,他向狱卒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“你想解脱?也容易,先拿一贯钱,买你从栏杆上解了锁链,再拿一贯钱,便可以把你身上的锁链去了,我看你挨了板子,你花两贯钱,便有好的伤药送来,再来两贯,可以给你送床松软的被褥,若是要吃饭吃菜,都有价钱。”
林忘因疼的,脑子有点钝,直到那人提了钱,林忘才想起自己的钱都锁在三楼的卧房里,如今他出了事,那还不乱了套?
林忘这会是真慌了,脸色惨白,袖子里的手抖个不停,他张了张嘴,半天才发出声音,那声音嘶哑,一时间竟不像他的:“差爷,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,只有半贯了,您行行好,等我出去,一定加倍孝敬。”
“啐!”那狱卒恶狠狠啐了一口痰在林忘衣服上,道:“出去?你能不能出去都说不准,还跟老子提以后?没钱,没钱就挨着吧,看你能挨多久。”
他说完,又下力气拽了拽锁着林忘的锁链,勒得林忘浑身都疼,嘴里忍不住溢出一声痛呼,那狱卒刚要再骂几句,后面匆匆来了个狱卒,几步走到跟前,手上做了个动作:“大哥,手下留情,有人来看这人了。”
那人一听,脸上的横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