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名彦,是我。”宛芸小声地说。
他一看清楚她,立刻睁大眼,面色惨白,人连连往后退,鞋箱都撞得东倒西歪。
“我的妈!这世上还真……真有鬼!”他吓得语无伦次:“我以前……说不相信的,你……你只是来向……我证明而已,对……对不对?”
“对个头啦!我是人,不是鬼。你看,我的影子不是还在吗?”她直接进到客厅说。
“天呀!你真的没死!”见到影子,他胆子大了,随着她说:“太好了!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呢?害我在山区白流好多泪,白死好多细胞,更不用说可怜的宛莉了,她都哭昏好几次了!”
“我不能说。”她简单回答。
“为什么呢?飞机总不会是你弄失事的吧?”他头脑依然打结,想到什么就乱说。
“到这节骨眼,你还开玩笑。”她疲惫地说:“我没搭上飞机,是因为昏倒在医护室,我心里还呕半天,谁知逃过一劫呢!人真是脆弱,生死机运,半点不由人,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。”
“你本来就天生命大,我们还靠你庇荫呢!”他做个怪表情说:“我还是不懂,你为什么不能说你还活着?”
“就是要躲靖宇嘛!”她不安地说:“你以为他和我结婚是为爱吗?才不是,他是为复仇,他恨透我的欺骗,所以百般要凌辱我,我实在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我就说这其中一定有问题!”名彦双手握拳说:“我从不相信那浑小子有什么罗曼蒂克的心。告诉我,他是怎么欺负你的?我都要叫他加倍奉还!”
看名彦激动的样子,宛芸不想再谈详情,她只轻描淡写说:“一切都过去了,我不想再惹任何风波,我和他之间也算彼此不相欠了。”
“亏我刚才还挺同情他的,而且还说了不少安慰的话,原来都是装的,真是狗屎!”他恨恨地说。
“他很伤心吗?”她忍不住问。
“他演技倒是一流,不知道的人,真会以为他是天下第一痴情汉,尤其他看到你的皮包时那痛哭失声的样子,我还环他的肩,把他当难兄难弟呢!”他心中不平的说:“呸!原来他的泪,比我的屁还不值!”
“其实他也不希望我死,我当初是做得太过分了,两个人都弄得很痛苦,所以当我在机场听到飞机失事,才有诈死的想法。”她说:“你到了出事现场吗?是不是很惨?”
“何止惨?简直是人间炼狱,尸体抬出来都是不全的,有的甚至分不清头、脚,还有不少人找不到,你就是其中一个,所以被列为失踪人口。”他脸上罩着阴影:“不过你的皮包和衣物挖出来时,我们都认为你凶多吉少了。柯靖宇进到山里帮忙,宛莉不肯回来,我是替她拿衣物的,谁知道都是白忙一场。你现在要怎么办呢?”
“我打算躲到台东、花莲一带,但我什么身分都没有,又要麻烦你替我做假证件了。”
宛芸说。
“你现在换名字像换衣服一样便利了!”他说:“好在你有我这一号江湖朋友,否则还真寸步难行呢!”
“我是火烧眉睫了,你还贫嘴。”她生气说。
“宛莉呢?你总不能叫她在那里白哭下去吧?”他问。
“宛莉那里要暂时隐瞒,她藏不住心事,一定会被靖宇发现,只有委屈她一点,等事情平静后,我再见她。”她又叮咛:“你也多少哭着,别一副开心的德行,免得害了我。”
“看你怕成那样,柯靖宇到底对你做了什么?他有对你拳打脚踢或强暴……”
“你照做就好,问那么多干什么?”她怕名彦会扯出难听的字眼,慌忙阻止说:“我们现在就出发吧!愈快愈好!”
又是一次夜奔,上回是为了母亲和宛莉,这一次却是为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