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该浓的浓,妆化得精致无缺,完全看不出年纪。若以菜式而论,秋子的脸像人参燕窝汤,她自己则是蛋花汤上几粒葱花而已!还能说什么呢?
敏芳带着一身香气来看她们,说:“启棠打电话来,说他和周医师还有点事,会晚半个钟头,你们慢慢来。”
晓青怕秋子又会趁机帮她加油添醋,于是借口到楼下音乐厅。她打开钢琴,流畅地就弹起天宇的新歌“寻觅”,还顺口唱出来,完全忘了时间。
初次遇见你呀在风中。
如丝的长发飘飘,柔柔地系在我心上。
我竟不知你是我前世的恋人。
再次遇见你呀在雨中。
如星的眸子闪烁,静静地照在我心上。
我仍不知你是我前世的恋人。
我清醒太慢,觉悟太迟。
当我呼唤你,你只留下回眸一笑。
呀!风依然雨依旧。
为何误了那亘古的缠绵。
呀!穿生死越时空。
教我何处寻觅。
何处寻觅……
唱毕,晓青自己都觉得感动,突然有人用力鼓掌,回头一看竟是爸爸。
“真好听。”启棠夸奖地说:“我知道我女儿琴弹得好,没想到歌喉也好,可比那些歌星强多了!”
她正想撒娇一番,眼睛一瞄才发现站在门边的一个男子,她脑袋轰地一声,周围的音波及气氛都变了,调不同压力不同,彷佛把她带入另一个世界,半封闭的、自设的,在某个很遥远的地方。
呀!说他帅,天宇比他帅;说书卷味,李教授比他浓;说成熟稳重,他斗不过启业。但那整体的架式气质,那器宇轩昂、朗朗英气,完全没有医学院象牙塔待久的呆气,他只是很自然地站在那里,很自然地微笑,笑到她内心最细的一根E弦,并触到无人能及处,大概就像吉赛儿初见阿尔伯特,卡蜜儿看到罗丹时那种惊心动魄吧!
“……这就是小女汪晓青。”启棠笑呵呵地说。
对方伸出手,晓青才恍然初醒,她必定错过前半部的介绍了,但他叫周圣平是错不了了。她也伸出手,两人快速一握,她冷他热,温度差距愈大,刺激愈大,她像被电到一般。
“你好,汪小姐。”低沉的嗓子,像拨动的大提琴。
晓青一向在社交场合上都像花蝴蝶般,有时还被骂逞口舌之快,但今天却成了哑巴。她一直想着自己的外表,妆会不会画得不完美?方才弹琴时衣服是否变绉?他会不会笑她唱了流行歌曲?当医师的个个绝顶聪明、心高气傲,听的是莫扎特、巴哈,看的是卡缪、尼采,他会不会觉得她肤浅?
看他和父亲谈政治经济,如此有见解;又看他和阿嬷、母亲应对,落落大方,三个长辈都对他欣赏得不得了,反而是晓青不敢开口,迟疑了一次又一次,怕自己说出什么没水准的话。差不多等饭局过了一半,她才由迷雾中走出,渐渐恢复正常。
饭后,启棠这媒公说:“晓青呀!带圣平到花园走走,顺便看看我养的兰花。”
这以往都是启棠待客的工作,介绍他的宝贝兰花,别人可抢不得。今天的用意就很明显,尤其他那挤眉弄眼的神情,看来好可笑。
晓青有些不好意思,但她一定要把握机会,方才傻愣愣的表现,太小家子气,等一下非要谈笑风生,令他改变印象不可。
汪家别墅位于郊区,后院铺了一片碧绿的韩国草,灌木花朵都小心翼翼地照顾和修剪。远处一角有个小型的玻璃暖房,兰花就养在里面。
初春,有些寒气,但晓青两颊却嫣红如苹果,她一出来就说:“我爸很欣赏你,一直夸你。如果我哥在,他一定会吃醋。”
圣平没料到她会冒出一串话来,愣了一下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