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芮羽福晋也跟着去吗?”阿绚问。
“没有,福晋带着孩子留在格格堂。”方乐江回答。
这样也好,等她到江宁时,至少不必先面对岱麟给她的压力。
方乐江找着了三相格,又急着表功,所以,派人在附近搜捕逆贼,完全没料到这是诡计,这使得阿绚有了充分的时间,好数知内院及后花园的地势。
更声敲三响,夜深人静。阿绚轻轻穿过回廊,躲过巡夜的守卫,来到后门处。
总兵府是傍着稽河而盖的,河上泊着小船,可通附近的城镇。
阿绚一开门,两条黑衣人影便迅速闪了进来,个子稍高的问:“你还好吗?”
阿绚听到顾端宇那熟悉的声音,思念之情无端地涌上,虽只是一天不见,但再见时,又有久别重逢的喜悦,好奇怪呀!
她无声地指着方乐江宿眠的院落,因是清冷的秋夜,月在云后、百虫入土,四周显得特别寂静,连守在店堂的士兵,也都倚在无风处睡着了。
“记得,只要方乐江人头一落地,我们就跑,千万别回头。”顾端宇交代着,特别是阿绚。
他们不吹熄房内的烛火,也不用迷魂香,为的是要方乐江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。
没多久,他们已来到那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东厢房,方乐江正在纱帐内打着鼾。
顾端宇用剑扯下纱帐,再挑开他的缎被,等他惊恐地起身时,才说:“方乐江,我们是阎王派来取你人头的!”
被海中还有另一个半裸的小妾,她本能地放声尖叫,潘天望立刻用白布塞住她的嘴。
阿绚站在屋内阴暗的角落,心跳加擂鼓,不敢动一下。
“是——端宇——老弟——”方乐江终于认出来人,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,吓得他的尿都流出来了,“饶了我!别杀我!”
不是我要杀你,是张尚书和兄弟们不饶你,他们正在阎王殿等你呢!”顾端宇剑锋一转,血已流出。
方乐江尖叫地说:“好兄弟,我……我也是不得已的……吴三桂绑我妻儿父母,要我就范,我怎能不从呢……”
“我们南明多少兄弟家破人亡,这可曾是他们违背誓言的借口?!”顾端宇愤怒地说。
“你……不晓得在缅甸时有多惨,屠杀一场接一场,皇上管不了、李定国救不了,我看了都怕……那根本不是朝廷,而是待宰的羔羊……南明完了,是吴三桂为我们解脱恶梦……”方乐江几近要崩溃,所以胡言乱语着。
“结果,你也把千仞崖变成了屠宰场!”顾端宇剑一挥,寒光一闪,疯狂的话语如断弦般断裂。
阿绚只听到未完的噱叫及物体落地的声音,血便梁红了纱帐。她尚未把情况弄明白时,一只手就用力拉住她,飞也似的往外冲去。
在第一个转角处,阿绚狠狠的跌了一跤,跌得头昏脑胀、满天金星。
“快走!”顾端宇说,并分别和潘天望架住她,让她脚不着地,三人迅速的穿过树丛,越过廊门,在身后的漆黑里,陡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喊。
总兵府内立刻燃起烛油及火把,也惊动了稽城各地的官兵。方乐江因防报复,所以机动人员特别多,而他知道顾端宇熟稔水战,因此,稽河上的每座桥梁都有守卫,这倒是顾端宇所始料未及的。
逃亡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,不过,任务已达成,三人都还算镇定。他们的船往河上轻捷地穿窜,避开所有聚着火光的处所。但要出城,桥洞是非过不可,顾端宇和潘天望哪着两把剑,一前一后地挡着。
阿绚好希望此刻自己也能有武功,手中有几件武器,可是,众敌当前,她唯一能做的,便是用嗓子示警。一开始,她告诉顾端宇哪儿有明枪、哪儿有暗剑,后来则改为向官兵大喊,“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