侃地说。
宗天看了湘文一眼,并不回答。
反而是宗义抢着说:“快啦!快啦!我叔叔已从上海出发到宿州镇,只等我大哥一回家,就送上八字,同胡家提亲了。”
湘文双眼盯着炭炉,不动一下,更没察觉到宗天对她的注视。
“就是去年中秋我见到的胡小姐吗?挺漂亮大方的一个姑娘。”范兆青称赞地说。
湘文的手差点被烫到。这时,卡车恰好停下来,打开帘子,是陇村到了。
她迫不及待地离开车子,怕再听到宗天的婚事。
“你确定不和我们一块儿回汾阳吗?”宗天随她左右问。
“我答应陇村学堂一些事,不能够食言。”她说话的时候,脸是面对着范兆青:“三天后我就回去。”
几个男人盘旋了一会儿,喝杯热茶,又继续开往汾阳。
宗天开始闷闷不乐,身旁少了湘文,气氛似乎部不对了。他忍不住问范兆青:“你们真要让湘文在陇村教一辈子的书吗?”
“这当然不是长久之计。”范兆青说:“我爹娘希望她再嫁,才算有个终生的依靠。”
“再嫁?湘文怎么可以再嫁呢?”宗天惊愕地说。
“为什么不行?寡妇再嫁,比比皆是,而且夏家送她回来,就没有要她守寡的意思。”范兆青用爹娘一致对外的说法回答。“听说来提亲的人还不少呢!”宗义说。
“是呀!湘文年轻漂亮,人又聪明灵巧,很多人都慕名而来。”范兆青说。
“这太荒谬了吧?夏训之死才不到一年,湘文还是新寡,你们就急着把她嫁掉?”宗天一急,脸都涨红了。
“湘文毕竟不是姑娘家了,有好的对象,自然不能错过,这与急或不急无关。”范兆青有说不出的隐情,只好勉强辩着。
“不!这是不对的!古人有谓‘烈女不嫁二夫’,你们这不等于在破坏她的名节吗?”宗天十分激动,拳头握得死紧。
范兆青和宗义全瞪大眼睛望着他。
“真没想到这些话会由你嘴里冒出来。”范兆青扬扬眉说:“你不是一向最反对封建思想吗?什么时候你的头脑变成如此迂腐落伍呢?”
宗天知道自己是失言又失态了。他语焉不详地搪塞着,任由范兆青和宗义去戏弄嘲笑。
车子颠簸地往前开,他的心则如炉里的炭,愈烧愈旺,火红的热气直冲脑门,让他几乎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。
湘文还要再嫁?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,她竟还要再嫁?不!一次就够了,他无法再容忍第二次!
卡车到了汾河口,阿标放下他们,再继续赶往南京,探望珣美及自己的母亲。
范兆青和秦家兄弟,说了再见,各自朝回家的方向走。
没跨几步,宗天突然回过头,不由分说地将范兆青拉到河岸,一脸霸道,像要打架般说:“湘文若要再嫁,就嫁给我,你们等着,我明天就上门提亲。”
“什么?你……她……”范兆青张大了嘴,彷佛见到了鬼。
“没错,我要娶她!我来之前,你可不许把她许给别人,否则出事我不负责!”
宗天说完,又大步扯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弟弟离去。
“我……”范兆青只能发出类似的喉声。
宗天疯了!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排队等着嫁他,他为什么要娶已不是黄花大闺女的妹妹呢?
这是行不通的!规规矩矩的寡妇是一回事,被土匪玷污又是另一回事,他绝不能欺骗他最好的朋友。
怎么办呢?宗天又讲得那么坚决。不行!此事非同小可,他必须快点与父母商量,不然真会惹出大麻烦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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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恩堂一早就静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