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年在七点整的时候按响了慧心家的门铃。
蕙心既是个原则性强的事业女性,她必定喜欢男孩子准时,所以斯年算得分秒不差。
过了一阵,木门慢慢打开,隔着铁闸,他看见一个中年妇人。
“请问找谁?”中年妇人问。看样子她是蕙心母亲,母女俩十分相像。
“慧心在吗?我是傅斯年,伯母。”斯年微笑。“我们约好了七点钟来接她的!”
“约好七点钟接她?”母亲意外的。“但是她不在家。”
“不在家!”斯年的满腔热情被淋了一盆冷水。“她去了哪里?她——哎!怎幺可能?”
蕙心母亲打开铁闸,让斯年进去。
“我不知道,她一直没有回家,”母亲的风度很好。“只匆忙的打个电话回来,说有事!”
“有事?”斯年失望巳极的站在那儿。“我们上午就约好的,她有事怎幺不通知我?”
“你坐一下,真抱歉,”母亲摇摇头。“她没说是什幺事,想来是临时发生的,相当重要的!”
“那——”斯年不知道留下等她好?或是离开?显得十分尴尬。“她也没说什幺时候回来吗?”
“没有!她在电话中好匆忙!”母亲摇头。
“她也没说升级做人事经理的事?”斯年问。“我们就是为这件事庆祝的!”
“哦?她升级做人事经理?”母亲睁大眼睛摇头。“这孩子什幺也没说,她的个性就是这样!”
斯年摇摇手,终于下定决心离开。
“那幺我回家去,她若回来,请她立刻给我电话!”斯年拿出一张名片,上面有家中电话号码。“整个晚上我都会在家等她!”
“好!她回来我立刻让她打电话!”母亲说。她对斯年印象很好,他原是好条件的男人。
“谢谢伯母!”斯年走出大门。
“不必客气,有空来坐!”母亲说:“你们是同事吗?傅先生?”
“叫我斯年好了,我们是朋友,不是同事,”他微 笑。“她没提过我?”
“慧心的毛病是什幺事都不告诉我!”母亲风趣的。 “无论如何,我巳经认识你了,斯年!”
斯年挥手,落到楼下。失望整个占据了他的心灵, 蕙心居然有事不回家,又不通知他,白白辜负了他整个精心设计的节目。慧心临时有什幺事呢?
他驾车返回家去,坐在沙发上喝啤酒,他眼睛定定的,呆望住那寂然的电话。
慧心该有电话来了吧?她该来电话了吧?
从七点半一直等到十点,整幢屋子静得只闻他自己呼吸声,电话没响,慧心没消息。
他的耐性几乎完全消失,她去了哪里?
然后十一点,十二点——他整个人等僵了,硬了,连饥饿也忘了,她居然还没回家!
她不是一直坚持早睡早起,生活有规律吗?她不是一直绝少有夜生活吗?她不是总是在拒绝约会吗?她——去了哪里?和谁?
一个男人?怎样的男人?
再也无法控制的恶意充满了心胸,他抓起了车钥匙,也不顾时间太晚,整个人冲出大门。
汽车如箭般前驶,十分钟就到了蕙心家。
他把汽车停在大厦前,他相信她还没有回家,否则她母亲一定会让她打电话的!
但是十二点多了,她——可能去哪里呢?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斯年在车中如坐针毡,他又开始怀疑,是否她已回家,故意不给他电话?
正想不顾一切地冲上楼去,一辆出租车驶来,停在大厦门前。
不是慧心是谁?她回来了,这个时候,而且一个人!
她没有看见斯年——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