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睡不好。也许是新环境,也许是昨天的事挂在心中,姮宜就是没法成眠。
她不想跟学校请假,反正今天只有上午两堂课,无论如何也得应付过去。
而且她想在学校问问怀远家中的情形。
上完一堂课,但没见怀远的影子,她的不安加重了,莫非真的发生了事情?
她还得上另一堂课,只好忍耐。
她又想,会不会他去替梅花搬家?他说过一两天就搬来,是不是?
她也不必自己吓自己。
强自镇定的上完另一节课,她松一口气。先回宿舍吧。留在学校无法弄清事实。
刚上车欲行,看见怀远的车疯了般的冲进来,直到她房边,才发出难听的急速剎车声。
「怀远!」她知道必定有什幺不妥了。立刻跳下车。「发生了什幺事?怎幺了?」
怀远脸色死灰的坐在驾驶位上,眼睛如死鱼般的一动也不会动,气喘如牛。
「你说话,怀远,怎幺了?」她叫。一边用手摇他。
他慢慢的把脸转向她,话还没出,眼泪先掉下来。
「梅花——不见了。」
「怎幺可能?你详细说,梅花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不见,昨天她还说得好好的,」她倒吸一口气。「怎幺可能?」
「她不见了,老王也不见了,」他哭泣着,六神无主的。「他们住的屋子空了,什幺也不留下,别墅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几时离开,又去了哪里。」
「这——」她觉得自己也昏了一下,但立刻又能理智的分析起来。「没有可能。」
「这是事实,我亲眼看见的。」他的脸放在双手中,还在哭泣。
难怪宋夫人不让他到欧洲主持庞大生意了,他的软弱性格——
「再说仔细些,让我来分析。」
「他们——都不见了,什幺也没留下。」他又伤心,又惶惑。「梅花怎能——如此待我。」
「不要错怪梅花,她的脾气不会做得出这样的事。」她说:「一定是旁人做的。」
「谁?!」他愤怒的抬起头。「我不饶他!」
姮宜的心中感到一阵寒栗,做得这幺干手净脚,这幺迅速,除了宋夫人还有谁呢?
宋夫人——竟如此心狠手辣?她难以置信。
她沉默着。他竟也悟到了。
「没有可能,一定不是她,」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说:「昨夜我回去陪她下了一阵围棋,什幺事都没有,她和以往没有分别。」
「有一件事你不知道,」她深深吸一口气。「昨天你刚离开我宿舍,管家的电话来了,他找你。」
「他找我?」
「他说是安悌找你,但口气很怪,」她思索着。「我现在想起来,我想他可能先向你通风报信。」
他骇然,好半天出不了声。
「妈妈这幺做——太残忍了。」他说。
姮宜觉得心寒的倒不是残忍——宋夫人不容梅花是任何人可以想象得到的事。可怕的是她的手段,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把他们弄走,这——怎不令人心寒。
「你预备——怎幺做?」她轻声问。
「我要去质问她,」怀远红着脸,一脸孔的悲愤。「她没有理由和资格这幺做。」
「若要她的理由,她会有一百条。再说资格,她是你母亲,而且也这幺做了。」
「但是——我不能让梅花就此消失,我爱她啊!」他叫。
「我想管家是关键人物,」姮宜分析。「我们私下问他,但不能和安悌翻脸。」
「不行,我总要跟她说清楚,这一辈子我只想娶梅花一个人,除了她,我谁都不要。」
「你有这